贾赦心里还是不舒服:“你说,我去找父亲求求……”
“你可别!”冯唐冷着脸阻止道,“你昨晚上是一昏解千愁了,六殿下还大晚上的出府看你,京中可都传遍了。不管你受伤和这些丫头有没有关系,你要是求情,就是不识好歹。”
贾赦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冯唐又想起别的来,轻轻叹了口气:“我今早知道你受伤的事情,还是父亲告诉我的。六殿下没和我说。”
贾赦不明白冯唐忽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冯唐又说:“昨晚你昏迷着,六殿下说你是他的鹰犬……”见贾赦还是不明白的样子,他有点歉疚的说,“我家在你家恐怕有钉子。”
贾赦也皱起眉了,看了冯唐这个伙伴一眼,想了想就咧嘴笑了:“这有什么?说不定你家还有我家的钉子呢!”
牙痛。冯唐终于理解为什么有时候徒述斐听贾赦说话会露出类似牙疼的表情了,因为他现在也有类似的感觉。
“你不生我气就好。只是推己及人,既然我家今早就得了你的消息,那说不得还有别家也知道呢!这样说出一句话能传的满京城都是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是到头啊?”
“慎独呗!”贾赦很想得开,反过来劝冯唐,“谨言慎行。明年咱俩还得下场呢!”
“殿下之前说让太子殿下的人帮咱们调整,可以直接在京城附近的县应考,不必回原籍,倒是方便了很多。”冯唐叹息了一声,“看来殿下等不到后年了啊!”
冯唐和贾赦因为徒述斐可能提前让两人应考而有点交际。还躺在床上的贾赦决定在养伤期间也要发奋苦读,一定要在明年一次考过,免得再受第二次的苦楚。
两人正说着话,荣国府前院就有徒述斐昨天晚上说的“安排”来了。
精通外伤的太医一个、药童两个,都被直接安置在了贾赦葳蕤院的西厢,直到贾赦伤好之前都不会离开。另有一些年份不高但品相很好的药材,正适合温补外伤,被成箱的搬进了葳蕤院里。
除此之外,还有三匣子书籍。这是被前来送东西的内监亲自交到贾赦手上的:“好叫贾大爷知道,咱们殿下也是惦记您的,怕您养伤无聊,就让您多看看书好打发时间,最好是能倒背如流才好。”
冯唐低头憋着笑,贾赦也是苦笑连连的接过了内监递上来的书匣子。
荣禧堂,徐氏和史氏的母亲崔氏相对无言。崔氏想着刚才女儿对自己的哭诉,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虽然贾家处置奴仆怎的也轮不到史家来插手,可到底打了女儿的脸一般,让崔氏心中不忿。
“亲家母。”徐氏看这般僵持也不是办法,直接就抢先一步开口了,“要我说,我这儿媳妇是好的!”
崔氏万没想到徐氏会忽然来上这么一句,登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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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因伤修养,时日虽然不长,可到底徒述斐身边空出来一个位置。贾代善一早入宫当值,就有好几个人开口询问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听得多了,贾代善心里也门清这些人的想头:不就是觉得顶了贾赦的名额有利可图嘛!
不过从昨晚上六皇子的表现来看,贾代善还真就一点都不担心。
待下了早朝,就有人来传贾代善,让贾代善去五台阁。
到了五台阁,圣人也没晾着贾代善,反倒是立刻就叫了人进来:“贾卿啊,朕那不着调的小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六殿下仁义!这本就是臣之错,臣如今也很是后悔。”贾代善哪里敢应这话,立刻就拱手道。
圣人一挥手:“看的出来。只是朕也不是和你客气,朕的这个儿子,也是真的不好管教。”
贾代善更不敢接话了。
“行了,知道你心里没底。只是那小子既然说了贾赦是他的鹰犬,那就只能委屈贾卿的爱子了。”圣人到底和贾代善有过一段少年时候同窗同院的情谊在,说话的时候倒是很能放得下身段,“咱们总有一天是要老了的,将来还是这群年轻人的不是?”
“您说的是。”贾代善最后只憋出这四个字来。
“官家,六殿下下学了。在外边等着见您呢!”贾代善的话音刚落,祁顺就进来禀告道。
“让他进来。”圣人一挥手,祁顺就出去传话去了。
徒述斐解了身上的斗篷交给小内监,自己进了五台阁,先是给圣人端端正正的行礼,而后才对贾代善拱手。
“听说你昨日在贾家以势压人了?”圣人这般问道。前因后果,其实圣人都知道。昨晚上就有暗探把事情都整理清楚,呈交给了圣人。
徒述斐点头:“虽说是他自己不争气,被挑拨了血脉亲情,可那到底是儿子的人。”这就算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