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不足,谁也不好果断推测,季明灵只能说:“先走吧,这上面全是窗户,她随时可能再来。”
“嗯。”这一点储文仁倒是认同,他现在觉得楼上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也不怕黑了,跟着季明灵去地下室。
画室没人来过,还是原样,季明灵走回到画板那里,蹲下看了看。最中间的位置有一块地板凹陷情况严重,刚才被颜料盒挡住,仔细一看可以发现是椭圆形的,撒了几点木屑。
兜里的通讯设施振动起来,是张校长打来的电话。
“嗯,我们已经在教学楼这边了。没什么大事,真的,放心吧,好好休息。”
越是优秀的学校,竞争就越激烈,掌握实权的主任只在意学生的成绩和能力,并不会分出多余的精力,去关心学生的心理状况。
请他来办事的张校长虽然无法介入具体政策的实施,但比其他人都要关爱孩子,哪怕七中不识好歹的人一抓一大把,他还是兢兢业业地主持着动员大会,每到节日都会给孩子们准备礼物。
昨天张校长来门卫室的时候,就带了一大袋刚买的西芹菜。不是给他自己降压吃的,而是因为好几个学生外出上课的时候伤了腿,需要消肿。老校长挂念着学生,都顾不上自己的老寒腿,特地出来买菜。才跟季明灵说过学校需要帮助,就有学生跳楼的消息传来,老人家犯高血压晕了过去,现在住了院,还在担心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灵光一现,他摸着地上的凹痕,问:“对了,白馨同学是不是每天都拄着拐杖来上学?”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回答,季明灵收起老人机,抬头看向储文仁。
“学弟,你挺怀旧啊。”储文仁抢先调侃道。
他无视了这句,说:“我知道这是谁的位置了。”
储文仁自然听到了他刚才的通话,抢答道:“白馨的呗,这块地就是被她的拐杖磨出来的,然后呢?”
“张校长说过七中的教室都是自主选位置,白馨性格内向,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地方画画。”
“可能是老师安排的?”
“艺术课都是选修的,学生在完成异能修炼后为了放松心情,会到这边的地下室随便涂鸦,这其实是个社团,压根儿没有老师看管,”季明灵指着画板,说,“看这里,全是小刀的划痕,她压力很大。”
储文仁第一次看画的时候只关注了那栋古式建筑,没有注意到其他细节,现在仔细一瞧,这幅画愈发阴沉,扭曲的线条和压抑的色调都在暗示着作画者情绪不佳。
“莫非,她被孤立了?”
季明灵抿着嘴,眉间凝结了冷意:“嗯。”
恰好此时主任那边问话结束,储文仁收到了几个有重点嫌疑的学生接受调查的视频。他坐下来,和季明灵一起看。录像中,和白馨有过交流的学生都眼神飘忽,躲躲闪闪的,一看就很心虚。
这些参与过绘画社团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排挤过白馨,让她单独坐在中间的位置,他们一群人聚在后面窃窃私语,甚至偷拿她的拐杖。
“他们的确参与了霸凌,可惜的是,并不能称为直接导致她死亡的凶手。”
储文仁做过一年侦查员,任何人面部再细微的表情都瞒不过他,看出这些年轻人有没有撒谎更是轻而易举。
季明灵附和一声。
这几个学生纯属是担心学历上沾上污点,以后无法正常通过正式考试,影响未来发展。
不过,他们只敢稍微美化自己做过的事。
至于是否谋杀了同学,这件事没人撒得了谎。
然而,这个层次的坏,恰好在恶的范围之外,让人恨又无可奈何。
季明灵从侧面得知,白馨因为伤病的事比较自卑,总是独来独往。她的爱好是绘画和摄影,异能名叫【镜像折叠】。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线索了。
问话的作用不大,只是让他们见识到七中光鲜的表面背后有多丑陋罢了。
“学弟,有什么想法?”储文仁揉着眉心问。
默默看完了所有视频,季明灵面无表情地评价:“相由心生,七中的学生长得都不怎么样。”
储文仁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噗嗤一声笑起来:“在你眼里,只有第一中学的孩子最漂亮吧。”
“那当然,我们家孩子可比这些歪瓜裂枣好多了。”护崽头号选手一点都不谦虚,自豪承认。
“听说你们家学生都特喜欢你,本来无法无天的,动不动就跟人打架,自你去当门卫后就都乖得很?”
“听谁说的?他们一点都不乖,总是让我烦神。”季明灵无语。
储文仁知道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微微一笑,删除了传送到他空间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