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说事实。
冯凯轻嗤了声,说:“那小子也就是好命有一个好姐姐,否则,他哪里会有今日的成就。”
“二哥,你这话听起来有点酸。”
被冯潇戳破心思,冯凯禁不住狠狠地瞪眼这个蠢弟弟:“我又不喜欢吃醋,酸什么酸?”
心里想的却是:能不酸吗?
亲姐的父亲是大富豪,作为异父弟弟,多多少少会被这个姐姐关照些。
任谁知道冯亦那小子背后有一个超强隐形后盾,不酸?不羡慕?
当然,他除过羡慕,除过心里有那么点酸,倒也没其他情绪。
缘由?
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并不差,算是小康家庭。
冯潇自是不知冯凯这会在想什么,他“扑哧”笑出声,说:“二哥你好幼稚,咱们可都半百的人了!”
“我年轻着呢,你个小老头离我远点!”
目露嫌弃,冯凯走出住院部,在花坛边站定。
……
“你不打算去医院看看?”
夜色静寂,洛晏清上床躺在姜黎身侧,随口问了句。
“是小亦告诉你的。”
姜黎不是问,她用的是陈述语气。
“没有。”
洛晏清否定,继而说:“是我和冯亦下午闲聊的时候,听他说中午去了趟医院,当时我就随口问是不是家里哪个身体不舒服,然后便听冯亦提到方女士在住院。”
“你觉得我有必要去吗?”
姜黎不咸不淡说:“对她,我没有感情,又何须假惺惺跑去探望?”
“我……我是担心你日后后悔。”
那个女人再无情,但没有对方怀胎十月,他哪里会有现在的妻子?
所以,站在他这个角度,在对方离开这个世界前,去医院见一面终归比较好。
不过,他尊重媳妇的意思,如若她实在不愿意前往,前面那句话他只当没说过。
“洛先生,你明明看起来高冷范十足,却偏偏又是个心软的,这个反差还挺大,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这有一丢丢可爱。”
听了姜黎的话,洛晏清面露不自在:“你是不是又像是我是圣父?”
“绝对没这个想法!”
姜黎矢口否认。
洛晏清:“和孟家有来往,以及给那人送终,可都是你在推着我前行,如果我是圣父,那你就是当仁不让的圣母。”
姜黎:“我那是不想你日后后悔。”
洛晏清:“我也是。”
姜黎:“方女士和王桂兰女士的性质不一样。”
“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洛晏清说:“她当年抛下我,等同于不在意我的死活;方女士选择丢弃你,也是不在意是生是死。”
“……可王桂兰女士不管怎么说养了你六七年,她抛下你,是知道你有祖父母照顾;我呢?被丢弃在垃圾桶,方女士就没想过要我活着。
再者,在我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我犯得着去医院探望她?看到她,我能说些什么?她又能说些什么?难道你指望她向我忏悔?还是想着我安抚她,告诉她,我一点都没记恨她遗弃我?”
唇角微抿,姜黎表情淡然:“虽然我确实没有记恨被遗弃,但这不是我不记仇,是她那个人在我这,压根就是个陌生人,因此,她哪怕立时立刻死在医院,对我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行吧,你当我没说过之前那句话。”
洛晏清听得出姜黎所言是发自肺腑,而非说的一时气话。
她对她的生母确实没有一丝一毫感情。
换句话说,在他媳妇心里,那所谓的生母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然,洛晏清不知,年初五中午姜黎找了个借口、自行开车出了大宅。
“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姜黎的一刹那,方素的表情明显怔忪。
“听说你命不久矣,我就想着过来瞧瞧,毕竟你我之间到底有那么点关系。”
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姜黎淡淡说:“据我所知,你这些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怎么就把自个的身体折腾出了大毛病?该不会亏心事做得太多,给自己招来了报应?”
“你用不着这么冷嘲热讽,挖苦我、打击我。”
方素脸上没有出现丝毫怒色,她说:“当年遗弃你,我从来没后悔过,就是现在,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想多了!”
姜黎表情淡漠:“虽然你生了我,但在我的成长记忆中,完全没有你的存在,哪怕后来得知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依然没觉得这有什么,即便是我此刻坐在你面前,”
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姜黎说:“这里平静如湖水,毫无起伏。而我前面那番话,特指你对小亦的态度、对小亦做的那些事。”
方素不语。
“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