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落制服了男人,一个年长些的警察单独将时落带去做笔录,其他人被挨个询问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老张也跟着离开了,只有售票女人还站在警察局门口。
她等时落一起。
县城的公安局规模小些,做笔录的都在审讯室。
时落坐在长桌后,面前是两个警察,一个是刚才带时落进来的老警察,一个是年轻些的,年轻些的做笔录。
“别害怕,你把车上发生的事细细再跟我们说一遍。”时落脸嫩,二十二岁看着最多也就二十,不管她是怎么知道那男人是杀人凶手的,但时落能帮他们抓着人,老警察对她本能的有好感。
年轻些的警察没有老警察稳重,他好奇地看着时落,随即耳朵渐渐红了。
实在是时落长得太过标志,她瞳仁极黑,唇不点而朱,皮肤还白,定力不够的小伙子心思难免有些动荡。
等时落说完,老警察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人,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又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杀了两个孩子?”
中巴车上没有监控,警察只能挨个询问目击者,但是车上所有人的说法都是一样的,他们提及时落时语气难掩推崇,那个卖鸡的老头语气不稳地强调,“那孩子可了不得啊,她可是能通灵的嘞。”
身为人民警察,他们是坚决抵制这些封建迷信的。
“看到的。”时落抬眼,看向对方。
老警察一脸正气,身上功德深厚,时落语气也温和了些,“与其审问我,你们不如去问那人,那两个孩子一个是三年前,一个是四年前被杀虐杀的。”
为了不妨碍社会秩序,时落不能多说。
“车里的人都说你拿着桃木剑,在屠强身上挥了几下,他就活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老警察紧紧盯着时落,又问:“还是你其实一早就认识他,故意演的这一出?”
屠强就是那杀人犯。
“我早认识他,为什么不直接报警,还绕了这么一大圈?”时落坐直了身子,她双手搁在桌上,视线直直撞入老警察的眼里。
老警察哽了一下。
也是,这小姑娘看着不是个会怕事的人,一般像她这么大年纪的孩子自尊心极强,也要面子,不会在众目睽睽下故弄玄虚。
第5章 三观不用崩塌
“那你怎么解释你车上的所作所为?”老警察仍旧觉得疑惑。
时落叹口气,实话实说,“我算出来的。”
老警察无声笑了一下,往后靠在椅子上,显然觉得时落信口胡说。
年轻些的警察有些同情地看着时落,这小姑娘一张脸长得比电视上那些明星还好看,可尽干些招摇撞骗的勾当。
好在她从小就跟着老头在外头摆摊,也算见识多广了,时落不紧不慢地跟老警察说:“你今年五十二,你这一生有三劫,一劫是你两岁那年,二劫是你二十四岁那年,中了刀伤。三劫便是前年,你身体有恙。”
老警察竭力稳住神色,可急促的呼吸还是出卖了他的惊异。
两岁那年,他因为好动,围着碳炉子铲碳灰玩的时候将炉子上的烧水壶撞倒,一壶开水浇在了他身上,亏得那时他带着厚帽子,穿着厚棉衣。不过即便这样,还有热水从他棉衣领子里灌了进去,到现在他胸口还有烫伤疤痕。
二十四岁那年,因为县城郊区有一家工厂拖欠工人工资不还,一个家里有困难的工人持刀要杀了老板,对峙中他中了一刀。
而三年前一次体检他查出肿瘤,好在是良性的。
“我的事我们局里的人都知道,你要查出来也不难。”老警察按捺住急速的心跳,面色沉着,他仍旧有几分不信。
时落点头,赞同老警察的话。
“从二十年前你心里就一直对一人有愧疚。”时落望进老警察的眼底,说道。
啪嗒——
手中的笔掉在桌上。
老警察脸色大变。
二十年前他跟同事捣毁一个拐卖孩子的窝点,当时解救了十几个孩子,这些孩子小的只有两三岁,大的已经七八岁了,他们到时,其中一个七岁的男孩子被打断了两条腿。
年纪小些的不记事,能卖。记事的这些,尤其是男孩子,就是卖了也是养不熟的,人贩子就将人弄哑,再打断腿,不给他们治,活不下来的就随意用个席子卷了埋了,命大活下来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等伤口长的半好不好了,再让这些残疾孩子去街上乞讨。
那男孩双腿的伤处已经腐烂化脓,整个人已经烧迷糊了,等孩子被送去医院,抢救了一夜,还是没活过来。
这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当年他们要是早一点将人救出来,那男孩说不定还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