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回来了。”丁予晴收起了泪水,不想让哥哥担心。
“小诺,先吃饭吧,馒头在锅里。”陈芳起身走向丁予诺,拉着他往厨房走去。
“妈,出什么事了?”丁予诺看向坐在客厅的妹妹,轻声问道。
“她日子过不下去了,要离婚。”陈芳说完就不禁叹气,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真没想到看上去这么老实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小诺,这次你得要帮你妹妹才行。”
陈芳将女儿丁予晴被丈夫出轨家暴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并且对方还狮子大开口要一笔钱才肯离婚。丁予诺听完后愤慨不已,恨不能当面打妹夫一顿。
母子两人在厨房沟通完以后,丁予诺来到客厅,坐在妹妹身旁问道:“予晴,他为什么开口要这么多钱?他打你的时候你没报警吗?”
“报过,但警察说这是家事,不处理。他说要把当年给我的聘礼,还有这几年吃他家用他家的钱全都吐出来,他才肯同意离婚,要不然就拖死我,还说反正孩子小,法院的人他们家都认识,要打官司的话我肯定输。”
丁予诺看着妹妹哭肿的眼睛,以及她裙下小腿上的几块淤青,心疼道:“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去银行,别哭了,有哥在。”
丁予晴揉着眼,抽泣道:“哥,我明天就得回去,慧慧在他们家,我不放心。”
“去银行办完事,我就送你去高铁站,别多想,早点休息。今晚你和妈睡客厅,我去爸房间里睡。”
安慰完丁予晴后,丁予诺趁母亲和妹妹在铺床收拾被褥时,拿出了自己的存折。他上班后这么多年也没存下多少,还好现在多了一份房租的收入,加上自己的一点储蓄,能够凑上个七八万给到妹妹了。
翌日,丁予诺请了半天假,一早便去银行取了部分存款和房租一并转账给了丁予晴。随后将妹妹送到了高铁站,自己再返回公司。
他难得休了半天的假,回去却收到两个客户的修改提议。为了赶进度,午休时间他一边做图纸,一边吃着泡面,就这样不停不休地忙到了下午四点,才总算告一段落。
或许是坐了时间太久,腿脚都有些麻木。他起身去了洗手间活动筋骨,回来时突然被一个同事叫了过去:“丁工,有个事儿问你,那个实习生说这周要在学校里搞论文,那他手里的那些活儿咋办啊?”
“不急的话,就等他回来再说,急的话,我们就自己先做了吧。”丁予诺答道。
“得嘞,领导。”同事奉承道。
“干活吧。”丁予诺心中暗喜,感觉自己就快要熬出了头,有些飘飘然了起来,坐在位子上看图纸,脸上都带着一丝笑意。
此时,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见来电显示是房中介的小何,他便连忙拿起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喂,小何。”安全楼道里的回音很清晰,丁予诺说得很轻,尽可能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丁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的那个房子,房客今天突然和我说他不要了,要退房。”
“退房!?”丁予诺的声音骤然变高,楼道里回音悠长。
“是啊,不过那位康先生说不用您退房租给他,倒也省事儿了。”
“那押金呢?”丁予诺接着问。
“对方违约在先,押金不用退,您别担心,这房子我们会继续挂牌出租的。”
“那麻烦了,谢谢。”丁予诺拿着手机静静地坐在楼梯口,想到上午刚转给妹妹的八万,面对突如其来的退租,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另一边,秘书按秦晟的要求,让司机康师傅将别墅办理了退租,除了押金外,也不要求返还多余的租金。
陶璐璐不懂其中的缘由,看着老板依旧端着个架子,一点表情都没有,更是不敢多问下去。
等秘书汇报完离开了办公室以后,秦晟脸上的神情才略微产生了一点变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与纠结,不舍与牵挂,此刻在他的脸上瞬息万变了起来。
在这一个月里,秦晟每天下班都会去那栋别墅里。他会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发呆,看着空荡荡的书架,回想着丁予诺在书架前看书时的模样;落满了一层薄灰的书桌上,依稀可见秦晟当年在桌角用钢尺刻下的一个“诺”字。他就这样沉浸在他们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偶尔,他也会走到其他房间里瞧一瞧。这里是他一出生就住的地方,有他和父母的回忆,也有丁予诺陪伴四年光阴的痕迹,但无论他多么不愿面对当下,事实终究是事实,谁都无法改变他和丁予诺血浓于水的关系。于是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心放过自己。
晚上,秦晟开车回到了爷爷的家。自从出国后,父亲为了照顾爷爷就提出要搬来和老人一起居住,自此就再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