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予诺又坐回到沙发上,默默地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秦晟坐了下来,他轻轻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说道:“我们俩过去分开过,我后来联系过你,但是你换了联系方式,所以我和你整整失联了七年。”
“分开过?我们为什么会分开?”丁予诺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分手,自己居然还玩起了消失。
“那年我出国,你大学毕业才刚上班,都说异地恋不长久,像我们这种跨国恋就更难了。时间一久,我们俩聊天的频率也越来越少,后来你把联系方式都换了,我就再也没联系上你。”秦晟尽量说得合理,以防丁予诺觉察出猫腻。
丁予诺听完后陷入了沉默。他突然想明白秦晟为什么让他承诺自己绝对不会离开的誓言,可是他七年前为什么会和秦晟说断就断,亦或是,秦晟做了什么让他不得不选择了分手。
“那你昨天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你不是说你平时不喝酒的吗?”
面对丁予诺的质问,秦晟垂下了眼眸,平静地说道:“其实我已经戒了很多年。当年我们分手以后,我因为联系不到你,就经常去酒吧买醉,结果没想到自己会对酒精产生了依赖,那时还因为缺课严重,差点连大学都读不下去。不过后来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这次可能是因为回家没见到你,急了脑子一热,一时冲动就喝了。”说完,秦晟抬头看着丁予诺,再次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可能除了说对不起以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丁予诺看着秦晟自责羞愧的样子,对刚才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他起身走到对方的面前,说道:“我原谅你,但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喝酒,如果有下一次,那我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他向秦晟伸出了手,“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秦晟被丁予诺牵着手,走去了餐厅,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就这样被解决了。然而,丁予诺心里清楚,事情并没有结束。
夜晚,丁予诺独自躺在卧室的床上,回想着秦晟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不认为七年前的分手是异国恋造成的,他曾以为会是双方性格不合或者一方出轨所致,但是分手这件事却对秦晟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这使得丁予诺推翻了先前的猜想。对于失联,他自认为不会做出如此绝情的事情,但前提是他当年和现在一样喜欢秦晟。想到这里,丁予诺又觉得秦晟的话是真是假目前难以判断,但是秦晟对自己的好的确是真真切切,没有一点掺假的。如果秦晟确实骗了人,那目的又是什么呢?图什么呢?丁予诺觉得自己在外型上不能算得上是英俊潇洒,顶多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他的经济情况就和中国股市一样,显然是穷得叮当响。他不知道秦晟喜欢他什么地方,更想不出七年前自己为何会毅然决然与这么爱他的男人断绝来往。
与丁予诺在床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相比,秦晟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眼睛直盯着天花板发呆。片刻后,他拿起手机,给他国内的心理医生发了一条微信,预约下周去做一次心理咨询。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拿起酒瓶,他很怕自己会毁了丁予诺,很怕他们会分手,他答应了对方不会再喝酒就必须说到做到,否则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将不再继续。
分房睡的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丁予诺第二天早上听到卧室外传来了脚步声,当声音渐渐靠近,他焦虑不安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喉咙口,但那谨慎的脚步声却随同门外的那个人戛然而止了,顷刻间,又渐渐远去。周围又归于宁静,丁予诺穿着拖鞋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地看着房门,过了一会儿,他收起伤感的倦容,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秦晟的手悬在卧室的门把手上,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门进去。昨晚他提出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丁予诺没有阻拦,便抱着枕头和被子离开了。为了以防丁予诺半夜离家出走,秦晟故意选择睡在客厅,而不是客房。他像守夜的士兵一样整晚都没敢合眼,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撑不住稍稍睡了一会儿。
而丁予诺在房间待到八点半,直到听见大门被关的声音后,才疾步从卧室走了出去。
“早,丁先生。”林阿姨提着两只塑料袋站在客厅和玄关的交界处,向丁予诺打了个招呼。
丁予诺发现是钟点工开门后,不知为何竟有些高兴,“林阿姨,我来拿吧。”他见袋子鼓鼓囊囊,看着分量很重,便伸手帮了一把。
“谢谢啊,你刚起是吧?”林阿姨看丁予诺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心想这孩子肯定又睡懒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