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套装备可爬不了泥土高墙。”覃文静看着手里的铁盾,不知道踩在泥土堆上会不会整个人都陷落进去?想想到现在还有只穿了纸甲拿了刀剑的士卒没能爬上泥土高墙,她实在是对爬过泥土高墙缺乏信心。
……
卫岳委委屈屈地缓缓前行,他心中对留下来战斗是排斥的,但也有几分“我是天才,肯定能够带引大军杀了胡问静”的念头。
“唉!”卫岳又一次长叹。“若是我留下来,是不是就会大败胡问静呢?”
他越想越是有可能,兵法有云,“以虞待不虞者胜”,他准备了一个冬天就是为了这一次大战,怎么他就撤退了呢?
卫岳勒马转头望向来处,此刻原来疲惫的胡问静是不是已经倒在了泥土高墙之下?他是不是葬送了到手的大功劳?
几个护卫死死地扯住卫岳的战马的缰绳,催促道:“公子,我们快些赶路去延安,司空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卫岳摇头问道:“若是父亲得知我不战而逃,是不是会斩杀我这个废物?”几个护卫急忙安慰:“回禀军情何来不战而逃?这是公务!”
卫岳依然垂头丧气,任由马儿慢悠悠地前进。
忽然,来路处有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回头,却见几个将领疾驰而至。
卫岳脸色大变:“难道已经杀了胡问静?”
那几个将领看着卫岳的眼神肝肠寸断:“公子,我们大败了……”
一个护卫脱口而出:“真的假的?这才半日工夫你们就丢了城池?”
几个溃逃的将领面如猪肝,凄苦地道:“胡问静亲自领军而至,我等不过是中庸之才,如何挡得住胡问静?想要挡住胡问静,非要卫司空亲自出战不可。”
卫岳看着溃逃的将领们,又望着来路,一直七上八下的心陡然平静了,道:“我等立刻去见我父亲,驾!”他纵马疾驰,对自己早一步离开城池再无一丝的委屈。
延安城内,卫瓘的大军尚且在安营扎寨,陡然听说胡问静已经杀入了羌胡杂居地,卫瓘的脸上就露出了苦笑:“胡问静真是……”他闭上了嘴,他可以算出胡问静要夺取羌胡杂居地,胡问静就算不出他想要夺取河套了?
卫瓘轻轻地笑,天下就是一盘棋,对手会做什么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力有未逮而已。
卫瓘看着卫岳和几个将领,道:“没关系,丢了也就丢了,至少我等知道了胡问静的新手段。”他啧啧道:“胡问静真是有钱啊。”
几个将领用力点头,三千铁盾和三千蹶张(弩),这财力真是非同小可。
一个站在卫瓘身侧的将领道:“胡问静从关中入羌胡杂居地,粮草补给定然不济,是不是可以断了她的后路,然后困死了胡问静?”
胡问静只有三千人,但这是三千甲胄、盾牌、(弩)矢、战马齐全的精锐,绝不是可以用大军正面硬杠的,但困死胡问静却轻而易举,多挖几道泥土高墙就够胡问静头疼的了。
卫瓘笑了:“不错!多挖几道泥土高墙!”他的心已经飘到了河套平原之上,夺取河套平原才有大
量的耕地和粮食,才能够将牧马的胡人变成种地的农民,可是不守住了延安,他怎么守住河套?困死胡问静,饿死胡问静?吃人的禽兽怎么会没有吃的?
……
胡问静一举杀入羌胡杂居地的消息传开,整个羌胡杂居地震动!
有胡人惊呆了:“什么?汉人皇帝要来羌胡杂居地吃人了?”有胡人悲愤无比:“冀州幽州的胡人都被吃掉了,不到这里吃胡人,哪里还有胡人?”有胡人开始打包行李,汉人一直很凶残的,这次杀入羌胡杂居地只怕要血流成河。
有胡人却鄙夷地大叫:“汉人都是两脚羊,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勇士们,跟我去杀汉人两脚羊!”
一群胡人青年大声地呼叫。
有胡人女子扯住一个胡人青年的手臂:“扎克,不要去与汉人厮杀,汉人皇帝很厉害的,有妖法!”汉人皇帝的凶名即使在羌胡杂居地也有所耳闻,何必去惹这么厉害的妖怪。
那叫扎克的胡人青年用力挣脱胡人女子,大声地道:“汉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眼神之中闪着精光,道:“我是最厉害的勇士,难道你信不过我?”
那胡人女子拼命地劝,却被那扎克随手甩开,跳上了马背,大声叫道:“想要杀了汉人皇帝的勇士们,跟我来!”
四周数百胡人青年大声叫喊,翻身上马,跟着扎克纵马而去。
那胡人女子大声叫着:“扎克!扎克!回来!”却已经不见了扎克的踪影。
某个城池内,几个大部落头领淡然地喝着手里的奶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