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勖微笑着,胡问静没什么节操,为了稳定内部,编个假生世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但胡问静意外的又有节操,不愿意靠瞎编的高贵血统夺取世界,编造曹氏后人的身份只是为了贾南风等人而已。
荀勖轻轻地道:“陛下不需要什么血统,什么门阀,她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得到一切。”
冯紞等人脸色微变,听出了其中的含义,重重地点头。
荀勖回了荀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听着家家户户的欢笑声,他也笑了,贾充真是运气不错啊,他的运气也不错。
远处有爆竹声,以及孩子们的欢呼。
荀勖淡淡地笑:“新的开始。”
……
胡问静在宫中陪着小问竹挑新衣服。
“这件很漂亮,我家问竹穿了肯定很好看。”胡问静扯过小问竹开始试衣服,小问竹扁着嘴,被姐姐扯着试衣服一点都不好玩。
“姐姐,我们玩翻花绳吧。”小问竹眼睛发亮,她可会翻花绳了。
胡问静斜眼看小问竹:“年三十的吃,年初一的穿,今天不想好明天的衣服,你明天穿什么。”
小问竹用力摇头:“哪件衣服都好看。”小问竹发髻上的珠钗随着她的摇头晃动着,她一点都不在意穿什么,漂亮衣服一点点都不重要,姐姐不是一直穿同样的衣服?她只要有的玩有的吃就好。
胡问静轻轻地在小问竹头上拍了一掌,道:“那么,姐姐和你翻花绳,你输了就听姐姐的继续试衣服?”
小问竹用力点头。
“……我赢了!姐姐,我们继续玩!”
“……姐姐我又赢了!姐姐是笨蛋!”
“……胡说,问竹才是笨蛋!再来,我一定要赢!”
“……姐姐是笨蛋,姐姐是笨蛋!”
一个侍卫慢慢地走了进来,低声道:“陛下,荆州王梓晴押运大量物资到了。”
胡问静大喜:“王梓晴来了?让她进来。”
王梓晴进了皇宫,随口招呼道:“问静……”又急忙道:“陛下。”
胡问静无所谓地挥手,道:“过来,让我看看。”左右瞅王梓晴,只觉身材虽然没变,但好像壮实了些,不像以前一看就是弱质女流,而且很有精神。她笑道:“你看上去还不错。”
王梓晴苦笑:“何止不错,简直是好极了。”她看着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小问竹,扯过来捏脸:“小没良心的,又把我忘记了?”
小问竹皱眉苦思,就是记不起这个姐姐是谁。
王梓晴一点不在意,小孩子的记性根本靠不住。她对胡问静道:“我如今是长了见识了。”
……
王梓晴在荆州待了许久了。她赶到荆州的时候胡问静正好去了洛阳,她没能见到,又不愿打着故人的身份占便宜,便与父母在江陵买了一处宅院住了下来。
失恋后的王梓晴也不想做什么生意,主动去农场种地,人言累极之后什么事情都不会想,她很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但假如是假的她也无所谓,肉体上的痛苦对她而言反而是种解脱,她没有珍惜爱情,结果被爱情抛弃了,受点苦能够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王梓晴在农庄没有待多久就被沈芊柠调到了府衙。王梓晴有心婉拒:“我还是更喜欢种地。”
沈芊柠态度认真极了:“相信我,这府衙的工作比种地更加适合你。”农庄管事只看了一眼王梓晴的气质外貌衣着就怀疑她是门阀贵女,随便一试探就发现王梓晴会写字会算数,立马上报府衙。识字,懂得算数的人在整个荆州实在是太紧缺了,沈芊柠毫不犹豫地下令彻查王梓晴,分分钟就挖出了她是胡问静的故人,与父母远道来江陵投靠胡问静等等事情,甚至连王梓晴失恋都查得一清二楚,沈芊柠毫不犹豫地就把王梓晴全家调到了府衙,府衙有山一般高的公文要处理,白痴才会放过三个识字又可信的人。
王梓晴从此就在江陵开始了繁忙的工作,与单纯的体力辛劳相比,府衙细碎的工作又是劳力又是劳心。王梓晴每天累得半死,还头昏眼花,每天睡梦中还在想着怎么处理水利、种子、存储、道路等等事宜,什么失恋,什么爱情,在多如牛毛的工作面前压根就想不起来。
王梓晴一度以为这就是沈芊柠言语中的“更适合你”的含义,直到一个月后遇到了一件事才知道沈芊柠的真正意思。
一个女子进了衙门,要求与丈夫和离。
王梓晴扫了那女子一眼,随口问道:“成亲多久了?”她处理过很多和离的案子了,各种情况都有,什么夫妻不和的,什么生不出儿子的,什么赌博倾家荡产的,什么一方有小三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