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胡人毫无阵型,乱糟糟地冲向胡问静等人,但是那乱糟糟的气势却让所有没有见过大场面的百姓浑身发抖,若不是百分之一百确定逃不过胡问静的屠杀,他们一定转身就逃。
有将领厉声道:“必胜!必胜!必胜!”无数士卒一齐大叫:“必胜!必胜!必胜!”数千百姓跟着大叫,却一点点没有必胜的信念,只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有将领大喊:“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数千百姓凄苦又绝望地大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胡人越来越近,有百余个跑得贼快的胡人已经到了缙人的面前。
“杀!”
胡人和缙人同时怒吼,无数刀剑棍棒一齐落下,百余个胡人和数个缙人惨叫着倒下,不等补刀,更多的胡人杀到。
“杀!”
两边的人撞在一起,血肉横飞。只是片刻,双方前几排的人尽数战死,而后续的人毫不犹豫地继续厮杀。
一个一直想要逃跑的缙人百姓声嘶力竭地怒吼:“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同时奋力地将手中的刀子砍在对面的胡人身上。
一个缙人女子大哭着:“我要回家!”手里的长剑却刺入了一个胡人的身体之中。
一个缙人男子挥刀乱砍,仿佛眼前的胡人就是胡问静:“我是百姓!为什么要杀贼?我是百姓!我纳税缴粮的!我为什么要杀贼!”
一个缙人老者看着儿子被胡人砍死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猛然跳了起来,任由数把长刀砍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把咬住了那胡人的喉咙。
一个胡人和缙人互相猛砍,谁也没有躲避的意思,然后在血肉横飞中慢慢地软倒在地。
鲜血和尸体会让人恐惧得晕倒,鲜血和尸体也会让最善良的人变成杀人狂。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极端的压力和恐惧之下,缙人百姓终于爆发了。
“杀胡人!”“杀缙人!”
双方毫不犹豫地互相砍杀,谁也没想抓俘虏。
郝度元看着前方的厮杀,对着其余胡人头目笑道:“这支缙人倒是一支精锐,我还以为又像以前的那些缙人士卒一样,随便就崩溃了。”
其余胡人头目点头,这支缙人军队意外的能打,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兵力是缙人的六七倍,还有一千精锐的骑兵,这一支缙人军队注定了要全军覆没的。
军阵中,胡人忽然大声欢呼:“刘铁来了!刘铁来了!”密密麻麻的胡人队伍忽然像是裂开了一条缝隙,所有人一起向后看着。
一群缙人士卒脸色大变,白痴都知道肯定来了高手。有缙人百姓厉声大叫:“老子姓高,老子也是高手!怕个毛啊!”胡人的欢呼中,一个身高将近九尺的胡人勇士托着一棵小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一群缙人士卒目瞪口呆,马蛋啊!这还怎么打?
那姓高的百姓满头大汗的仰望那胡人,这家伙真是高手。
那九尺高的胡人弯曲手臂,一块巨大无比的肱二头肌立刻跳了出来,一根根青筋同时像蛇一般暴露在众人的眼前。无数胡人大声欢呼:“刘铁!刘铁!刘铁!”
那刘铁举起小树,举过头顶舞动着,碗口大的树枝飞快地旋转,卷起呼呼的风声,黄色绿色的树叶不断地飘落,然后又被狂风吹到了半空中。
一群缙人士卒面如土色,这一棍子,不,是一小树砸下来岂不是可以将人砸成肉饼?有缙人百姓惨然道:“这不是人,这是妖怪!”无数缙人百姓用力点头,这一定是胡人的妖怪!
那刘铁大声地道:“我是马兰羌人第一高手刘铁!下了地府记住告诉阎王爷我的名字。”
风声中,小树猛然砸下。
几个缙人百姓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去想格挡什么的,人力怎么能够和妖怪对打?
一道人影一闪,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小树陡然粉碎,无数绿色的黄色的树叶树枝树干漫天飞舞
几个缙人百姓听见声响,睁开一只眼睛,却看见一道瘦弱的人影挡在他们的面前,而那九尺高的胡人妖怪刘铁恶狠狠地瞪着那人。
刘铁厉声道:“你是谁?”
那人笑了:“本座胡问静。”
刘铁死死地看着胡问静,高大的身体陡然像是木头一样平滑的向一侧斜斜滑落,腰部以上的身体掉在了地上,而腰部以下的身体犹自站立不动,鲜血像喷泉一般冲向天空。
天空中,一片片黄色绿色的树叶和碎木渣盘旋着落下,有的被鲜血染红,有的落在了四周的胡人和缙人的头上。四周所有人盯着胡问静,仿佛战争和时间都停止了。
胡问静慢慢地转头,看着身后的缙人百姓和士卒们,平静地道:“本座说过,只要你们为本座而战,本座就绝不会抛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