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斌站在门口,南琴快速从他身边走过,只想离林文斌越远越好,哪怕擦身而过都令南琴恐惧。
进入办公室后,南琴盯着林文斌把门阖上,在南琴的注视下,林文斌没有上锁。南琴心情稍稍稳定了一些。
“坐吧。”林文斌站在门口说,他用身体挡住门。
南琴看了眼沙发,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坐那张沙发。南琴依旧站着,把耳暖从头上摘下来,挂在脖子上。她很热,但她打定主意就算热死也绝不脱外衣。
林文斌堵在门口说,“南琴,上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那次是我冲动了,冲动是魔鬼,当时我失去了理智,那不是真正的我。”
林文斌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离南琴近一些,但南琴连忙后退。
林文斌慢慢跪下,跪倒在南琴面前,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腿上,仰头看着南琴说,“你可以尽情地打我,骂我,我不会有怨言。你了解我的,其实我是个好人,我只是喜欢看你读书,看你下棋,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我们一起看书,一起下棋。上次你走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后悔,人生难得一知己,我简直太不是人了,那不是真正的我,你还记得我替你选书吗?那才是真正的我。”
南琴不知所措,她穿着厚厚的棉衣,身上已经开始出汗,每一秒都很煎熬,她只想赶紧离开。
“南琴你说句话,我求求你说句话。”林文斌跪着说,“能不能原谅我,原谅我那一次的冲动,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我是个有理性的人,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你难道信不过我吗?”
南琴紧张说道,“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我也不想再跟你见面,还有芸姨,我不想再跟你们有关系。”
“如果你答应每周见我一次,我保证你父母不会知道那次的事,也不让他们知道咱俩的关系。”
林文斌说完,又急忙补充道,“朋友关系,书友,棋友,单纯的红颜知己。”
南琴不说话,她担心拒绝林文斌会激怒他。南琴额头和脖子开始冒汗,脖子里一出汗,毛线围巾就刺得慌,她别扭地扯了扯围巾。
“屋里热,你把外套脱了吧。”林文斌依然跪着说,“没别的意思,怕你热得难受。”
“不用了。”南琴说。
林文斌站起来,南琴以为他要做什么,慌张地后退,撞到桌子。
“这样吧,今天你给我读会儿书,读完就可以走了,行吗?”林文斌说。
“行。”南琴警惕道。
林文斌走到办公桌旁,南琴始终远远地躲着他。
只见林文斌从抽屉里掏出一本花里胡哨的小册子,比故事会略厚一些,书皮装帧粗制滥造,典型的地摊读物。
林文斌翻开折角的一页,把书交给南琴,说,“从这开始读吧。”
南琴微微颤抖着接过书,看了眼封皮,写着《情乱朱颜》,也不知道是本小说还是杂志,南琴陪刑慧英去县城赶集摆摊的时候,偶尔在大集的地摊上看到过类似的小册子。
林文斌在沙发上坐好,舒舒服服地靠在靠背上,双腿往前抻直,看着南琴说,“念吧。”
南琴捧着书,眼前的文字令她面红耳赤,她在《红楼梦》里读到过性描写,但眼前这些文字要比《红楼梦》夸张百倍,光是随便扫一眼,南琴就已经吓出一身汗。她往后翻了两页,发现这本书上几乎全是淫词秽语,一行行文字详细描述着那些南琴从未目睹过的性画面,但南琴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念吧,大点声。”
“我想走了,刚才你说,我想走就能走。”
“念完就能走。”
南琴又看了眼书,满纸都是难以启齿的文字,她咬咬牙说,“说好了,念完就能走。”
“嗯,念吧,大点声。”
“念到哪一页算完?”
“先念十页吧。”
南琴往后翻了十页,小册子虽然不大,但字很小,密密麻麻,十页也有不少内容,她在十页之后折上折角,说,“那我念完就走。”
“嗯。”林文斌应道。
南琴从林文斌指定的位置开始念,她尽量以机械的方式读出来,声音小小的,没读两句就被林文斌打断。
“声音大点,我都听不见,你要这么小声也行,你坐我旁边来读,让我能听见。”
南琴提高了嗓音,但语气中充满厌恶和敷衍。
林文斌皱着眉头,再次打断说,“你要是这么念,那得再加十页。朗诵时要充满感情,你们小学语文老师都教过,声情并茂,文学不是干巴巴的文字,是有情绪,有情感的,你不要以为这个不叫文学,这也是文学,你读过《金瓶梅》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