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这话小心让我姐听见。”
“你不能卖我吧?”齐大民瞪大了眼睛。
强子看着他俩,又想起了万瑶瑶。这几天都是冷战,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一念未了,他听见庄昀问:“那安平是怎么到你们医院来的?”
小舅子说:“哎哟,要不然医院里这么多病人我能记得他,他这事儿也是一桩奇事呢!”
第72章 钥匙
据小舅子说,安平来的那天是几个渔夫把他送来的。
西县相较于新郑县,整体要落后一些。沿着雾江,还零散的分布着一些打渔人。他们也不是全凭打渔为生,只是家里有船,一道捕捞季节就撑船出去捕几网。捞上来的鱼少部分自己吃了,大部分拉到沿江的鱼庄去卖。因为靠江,江城人尤其爱吃鱼,特别是沿江的鱼庄,生意常年火爆。这些鱼一般都能卖个好价钱。
可这天刚下过半天雨,三个老渔民优哉游哉撑了船,撒下网没一会儿,就看见沿江漂下来一团黑色的东西。那东西个头还不小,在江面上浮浮沉沉。三个老渔民都有点慌,想起了有关水鬼的传说。
那东西越漂越近,有个胆儿大的伸出竿子一戳,那东西竟然动了一下。渔民们吓得一缩,接着黑色东西就沉了下去,吐上来一串泡泡。怎么看着像个活物?三个老渔民正在纳闷,突然,从水里伸出了一只人手!那手已经泡得灰白发胀,指节扭曲。
“水鬼!”
渔民吓得一跤跌倒在甲板上,蹬着双脚要驾船离开,却在此时,听见了一声“救命!”三个老头面面相觑,这才发现,在水里扑腾的那团黑色东西,原来是个人!三人从小就在江边长大,虽然年纪大了,但水性极好,三两下就把那人抬了上来。
那人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被拖上船就晕了过去。三个老渔民赶紧联系村里,拿拉鱼的车把他运到了县医院。由于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只穿着一身黑色衣裤,大夫也无法确定他的身份。急ᴊsɢ救之后,就只能让他躺在这间小病房里。警也报了两次,但县派出所能力有限,到底也没调查出这人的身份。他也一直昏迷,这事儿就这样拖了下来,直到齐大民过来。
“顺江而下?”强子说,“后脑还有伤,他是在河里撞伤呢?还是他昏迷之前遭到了攻击?”
小舅子说:“这个我们不太专业,只能是估计,”他拿出了伤口照片,“你看,他后脑的伤口是一道长裂缝,很像是拿着铁棍、铁板一类的东西敲出来的。如果磕在江中的石头上,那除非这江石是一面平板,否则似乎不会是这种伤口。”
强子和大民看了照片,点了点头。庄昀问:“那他现在的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小舅子拿出安平的脑部 CT,瞅了两眼,说:“你看,这里和这里有两个血块。我们怀疑是这两个小血块压迫了他的神经,导致他迟迟不醒。但他这种情况,也没家属在场,我们大夫没办法给他手术。好在他现在病情基本稳定,等到这两个血块自动脱落或者被吸收,他应该就会醒。但要说时间嘛……可没准儿。”
“哎哟,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结果说不了话,”齐大民感叹说,“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女娲庙里烧个香啊,太背了点儿。”
“大民不是我说你,老党员了怎么还学会封建迷信那一套了?”强子说。
“我这怎么是封建迷信了?我这叫统一战线,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统一你也不能统一到女娲娘娘头上去吧?”
“你们两个能不能有一句正经的?”庄昀冷冷地打断二人,扭头对小舅子说,“他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东西都没有么?”
“没有。”小舅子说,“寻常人带的钱包、身份证、现金一类的东西都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他左脚的袜子里,踩着一把很小的钥匙。”小舅子走到他的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翻找了两下,然后拇指食指之间,夹起了一把细小的钥匙。
庄昀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四名刑警都目光都汇聚在这把小小的钥匙上,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钥匙,显然是藏在袜子里的。”庄昀说,“他为什么不藏在鞋里,而藏在了袜子里?什么都不藏,为什么单藏一把钥匙?身为一个私家侦探,他的身上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脑后还被棍棒一类的东西打伤了?他又为什么落入江中,是自己跳下的,还是被人抛入江里?有钥匙,就一定有锁。可这把锁在哪里?锁着什么?”
庄昀一句句地问,病房里安安静静,无人能答。窗外的雨依旧不小,竹叶的影子在窗帘上忽闪忽闪,像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