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仇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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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发的。
卫汀雨想了会儿,点开看了眼。
文件还没加载出来,v 的通讯已经打了进来。
“你速度还是那么快,等我赚够了钱,就把你挖过来。”
卫汀雨先开口,切英文开了句玩笑。
“Yu,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你们老板能不能保护你?”
v 却一反常态,没接玩笑的茬,语气很严肃。
“你那边资料上写,应在最近‘有可能’为了挽回或惩治家族小辈,跟竞远集团发生冲突,这是你们高层搜集到的东西吗?完全错误的情报!”
卫汀雨:……他们公司高层搜集不到这么高级的情报。
“呃。”
她靠着公交站牌,难得感觉羞涩。
“是我。我推测的——噢,按你们 GU3 的标准,我臆测的。”
v 为如此泾渭分明的你我伤感了足足五秒。
五秒后,才重新道:“其他我能搞到的信息我都放到加密文件里了,最重要的一点我要亲口告诉你。四年前,应已经成为实权掌权人,那年他清洗了应家在海外的遗留灰色产业,其中一tຊ位堂弟因为财路被断,不满他的决定,在公海赌的时候被仇家追上,少了无名指和中指。那时候堂弟求助他,但他没有管过。从血缘关系上来说,这个人跟他要比现在这个近得多。应修慈怎么会去管这个小辈在澳门被追杀的事?而且你肯定知道这个追杀任务是哪边接的吧?蓝豹——那个我们业内千年老二 SVJ,他们偷偷开的子公司业务,贼喊捉贼,活该被 GU3 十倍业绩压着打。”
卫汀雨听懂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今天应修慈离开时的背影。
那时候,她已经表明了来意,应修慈也答应下来。
望着他走回阶梯上的身影,卫汀雨忽然开口叫住他,问道:“你是信佛吗?来这里……因为宝殿有金佛。”
应修慈没回头,燥热的夏风吹过他衣角和黑发,疏而薄的云层透过光束,卫汀雨早注意到他手腕空空如也,腕骨清晰,蕴着隐而不发的力。
“卫小姐。”
他似是轻笑,细听又好像没有。
“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
扔下两句人就走了。
留下卫汀雨满脑袋:?
她甚至没听懂是哪几个字,当然,人家更像是有感而发,感觉也不是说给她听的。
上车之前,她才查到了后两句。
泥佛不度水,真佛内里坐。1
真不是一路人啊。
卫汀雨当时想,果然,她天生就应该跟思维更简单的人打交道,遇到应修慈这种看不懂摸不透,让她非常不爽又不能揍一顿的人,只有远离二字可解。
拉回思绪,卫汀雨随口道。
“……人年纪大了,可能就会想开一点吧。应东玮的叔叔是应江汉,如果带着际南矿业跟陆竞合作,背叛了应家,他总要提前敲打——”
她忽然一顿。
v 轻飘飘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你想到了吧?还有另一种可能。”
陆竞盯上了应江汉手里的际南,想寻求合作,打算从应东玮入手,所以应修慈决定管管应东玮的安危,敲打姓应的人,顺便捶竞远。
但这件事倒过来也成立的。
有人盯上了竞远,于是侯其入瓮。
“Yu?你怎么不说话?”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浪费时间了。”
卫汀雨说。
这种人,正常人能被他玩死。他给的保证,八成也是不靠谱的。
v 道:“哦,好吧。哎,你有‘重要’电话进来了,我先挂了。”
很快陆竞微醺的笑声从嘈杂的另一头传来:“小鱼,你现在来铂岸,一小时内啊,晚来你要吃亏的!”
铂岸是一家私人会所,陆竞的老据点。
说是高端奢华会所,四层到六层直接装成了大型商务夜总会,
要不说年龄层划分还是很有效的,陆竞跟几个总是在铂岸厮混的老总,年纪基本都在四十到五十五之间。
卫汀雨以前在 GU3 做富二代的单,基本就是绕着酒店夜店跑。生物钟全倒过来了,把 LA 所有夜店都被迫熟记于心,pub 的致聋效果是非常不错的。
但相比起来,现在更惨一点。她在铂岸被迫献唱过《向天再借五百年》《美酒加咖啡》《爱拼才会赢》等经典歌曲,因为闽南语标准,喜提当晚的对唱固定人员。
四十分钟后,铂岸五楼。
被工作人员带过一条灯光迷幻的长廊,她八百米开外又听见了跑调的‘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魄不免胆寒~!’
辨别了几秒,卫汀雨发现这是新人物,印象中没出现过这道声音。
一开门,果不其然,站在中间的是个看着陌生谢顶眼镜男,年龄在五十岁上下,正唱得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