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修慈!”
卫汀雨忽然甩开了他的手,抬头盯着他:“你一直这样吗?说给什么就给什么,别人喜不喜欢都要感恩戴德地收下?!别的不提,我的事如果我想报仇,我自己会去找他,不需要谁来帮我,不需要你承担多余的风险,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无偿做什么!你一开始只说要合作,是交易就明码标价,这样不麻烦!既然你都利——”
卫汀雨的话头急停顿住。
应修慈垂着黑眸,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低头冷静了几秒,再抬头时放缓了语气。
“你都要用我了,能不能就跟以前一样,对我放心一点,我真的,真的会看着办的。”
应修慈目光深然地落在她面上。
“卫汀雨,我说的不在乎,意思是,”
男人的目光垂落在她小臂绷带上,已经快松散了。
“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安危。”
“是啊。”
卫汀雨喃喃道,忽然笑了:“因为有比我这条命重要很多的事。应修慈,你活得比我久,应该比我清楚,人命并不关天,也没那么值钱。”
应修慈的黑眸凝视着她,浮上了一层很淡的讶异与薄怒。
他胸膛很深地起伏,停顿了好几秒才开口。
“让司机送你回去。”
应修慈转身就走,录入指纹锁正要推开门时,被一直跟在身后的人抢了先。
卫汀雨一阵风似得闪进去。 扔下两个字,语气相当不善。
“不要。”
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
卫汀雨叛逆心和怒火一起烧了起来,冲到流理台上拿了个古典杯,用喝酒的杯子接了一大杯冰水,刚要往嘴里倒,就被人中途抽走了。
应修慈手腕倾倒,把冰水倒在水池里,在冰箱里重新接了杯常温的递给她。
一个字都没说。
卫汀雨原地深呼吸了三次,转身重新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又接了一次冰水。
应修慈直接伸手,锁上了接水的按键。
卫汀雨怒极反笑:“你有病吗?想来伤了要忌口,别碰冰的那一套?如果我今天非要喝呢?”
应修慈只是挡在她面前,静然回视。
“你有伤,过两天。”
卫汀雨笑得更深了:“有伤?”
她忽然抬手,力道发狠地揪住应修慈衣领,迫使男人俯首弯腰,卫汀雨像小兽一样咬住他的唇。
柔软的、有温度的唇,交换出一个血腥的、暴烈的吻。
心中有什么陌生情绪吸水饱胀、挤压得她快要炸开了。
是从‘你不在乎’开始?不,应该是从‘你没有’开始。
人都是有直觉的。
做孩童的时候,直觉最准。接得住所有明的暗的情绪,深的浅的爱恨。
越长大越迟钝。但有时候,仍需要直觉帮忙抵达终点。
卫汀雨能凭借直觉窥到真相一角。
他为什么会说这些话,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完全把她原有的秩序和世界陡然掀翻。
她收回触角,可以假装不知,但情绪没那么容易排解。
卫汀雨很难受。慌乱、愤怒、烦躁交织在一起,撕咬般的深吻似燎原的火星,彻底点了她这团易爆物。
察觉到她想干什么,应修慈迅速恢复了理智,本来想把她拎开,结果衬衫领子直接被她扯变形了,本来优雅平整、一丝不苟的布料变得褶皱凌乱,他只能扣住她后脑勺,靠近她耳廓提醒:“卫汀雨,你要发疯不要命?”
离沙发本来也没几步了,卫汀雨跌跌撞撞地把人往前拉,又抬手tຊ把应修慈推在柔软宽敞的深灰劳伦斯沙发上,翻身利落跨坐在男人胯骨两端。
“你废话好多,”
卫汀雨不耐烦地皱眉:“就一句话,敢不敢?”
她怒火高涨的时候,通常会去打架发泄。如果是出任务,比这受伤更重的时候,反而会激发她把敌人扫上一梭子的斗志,结束的时候火气也就散了。
但现在没那么个机会,只能做一次了。
大活人摆在眼前。
应修慈喉头上下滚了滚,黑眸深了许多。
“你确定?”
卫汀雨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你硬不起来就算了。”
应修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笑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两人都带着火气,心里有裂口亟待填满。
卫汀雨随身掏出小方袋,咬住一边撕开时,听见他低声问,怎么随身备?
她也直白地回答了。
“以防万一。也不止你,如果跟其他人不小心——”
她话都没完全说完,就以上位姿势被人摁了下来,发狠贯穿。
第一次两个人衣服都没有褪尽,她在上面。
应修慈的衬衫和西裤都在身上,卫汀雨的短袖也在。
没人说话,只有沉默的爆发,和溢出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