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蝴蝶忍交谈后,鸣花一直处于神思不属的状态。如果说对于森鸥外教导的恩情,还有报偿鸣花的成分存在;那么产屋敷夫妇对于鸣花的帮助,则是完全的、毫无保留的善行。
固然鸣花和雄次有因缘际会般的交集,但那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产屋敷耀哉大可不必如此郑重地对待鸣花,连更加没有关联的天音夫人也对鸣花认真关怀、礼遇有加。
鸣花一直对此心怀感激。
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呢?和服少女独自跪坐在矮桌边,注视落在桌面上的薄薄月光:一年也好,一个月也好,要是能延长耀哉先生的寿命……至少,至少要活到胜利的那一天啊。
“鸣花小姐?”虚掩的房门被小心推开,产屋敷雏衣提着灯笼探头,“您在吗?为什么不开灯呢?”
“啊,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有些入神。”鸣花起身,“有什么事情吗?你是……雏衣?”
如母亲般白发紫眸样貌的女童笑着侧头:“是雏衣。深夜打扰您真是对不起,父亲请您过去。”
“……你的父亲,是不是状况不太好?”和服少女披上外衣,站在月光和灯光的交界处,目光温柔,“天音夫人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为什么鸣花小姐要特意问母亲?产屋敷雏衣茫然:“我觉得没有……”
产屋敷家最年长的孩子顿了顿,突然理解了鸣花的话:如果天音夫人同意,她愿意强行鬼化父亲。
“……”雏衣立刻想要拒绝,抬头对上和服少女柔和的目光,却一时难以开口。
——她其实很想、很想向鸣花求助。要是能让父亲活下来,雏衣什么都愿意做。
“鸣、鸣花小姐,”静默片刻,产屋敷家的长女慢慢回应,语带哽咽,“谢谢你的好意……”
“好孩子。”鸣花弯腰摸摸她的脸,轻声道,“我们走吧。”
万籁俱寂的夜里,一大一小静静离开沉睡中的蝶屋,在寒凉的夜风中,随着一盏小小的灯笼来到主宅。
“鸣花小姐,”天音站在门外,眼眶微红,缓缓欠身行礼,“深夜打扰,实在惭愧。我丈夫的身体实在虚弱,他一个小时前才从昏迷中堪堪醒来,不得已之下才麻烦你……”
“我知道了,天音夫人。”鸣花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没关系。”
这边大概是产屋敷夫妇的卧室。目之所及灯光昏暗摇晃,产屋敷家年轻的家主独自躺在被褥里,身边放着盛温水的木盆,偶尔发出断续的、沉闷的、虚弱的咳嗽声。
“鸣花小姐来了吗?”耀哉感觉妻子重新跪坐在身边,哑声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天音俯身,为他更换布巾:“是晚上了。”
“已经是晚上了啊……”耀哉喃喃道,旋即开了个玩笑,“看来我又错过了晚餐。”
“主公,我认识一名身为鬼的女性医生。”鸣花双手交叠,尝试说服对方,“您身上的诅咒起源于鬼舞辻无惨,从鬼的角度来考虑治疗方案,说不定能——”
“谢谢你的好意,鸣花小姐,但是不必了。”耀哉在天音的搀扶下坐起,温声道,“我这一生自认尽职尽责,虽有苦痛遗憾,但也有许多身为剑士的孩子们陪伴,不再奢求。”
你明明可以,再贪心一点。鸣花抿紧嘴唇。
“无奈,贪心不足是人之常情。”耀哉缓缓地笑起来,脸上青紫色的瘢痕几乎要蔓延到唇角,却丝毫无损他贵公子般的气质,“除协助鬼杀队击杀无惨外,对鸣花小姐,我还有一事相求。”
可我还能帮什么忙呢?要是有办法策反黑死牟大人就好了。鸣花认真道:“请说。”
“我希望,”耀哉握住妻子的手,笑道,“能和天音,一起主持鸣花小姐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产屋敷耀哉其人,是真的狼灭,我心目中的鬼灭第一狼灭,虽然他后期病到连身都起不来
主公的形象介于人和神之间,不像前期被岩胜和无惨吹上天的缘一,也不是无瑕疵背景板领导者
他的宽容和温柔,果断和仁慈,不甘和决心,在拉开无限城决战序幕的爆炸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主公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反而是病入膏肓的他在支撑鬼杀队,给所有队士源源不断的希望和力量
产屋敷耀哉真的好绝,要不是我不对有官配的角色下手,病美人领导者·主公其实我超可以(X)
第45章 揶揄
“……”心情低沉的和服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
——严肃悲伤的话题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婚礼讨论?
“不是‘突然变成’,我和天音深夜请鸣花小姐前来正是为此,”耀哉微笑着注视和服少女,“身为婚姻当事人,鸣花小姐和杏寿郎的意愿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