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非心是(102)

“是不是你!”刘霞芳突然又大叫起来,“是不是你跟他说的!”

郝思嘉嘴角勾着嘲讽,并没有打算解释。

“你怎么这么歹毒!你是想害死小瑜吗!”刘霞芳推开拦着她的警察,冲郝思嘉跑过来,她抓着郝思嘉的领口,扬起了手臂。

郝思嘉眼里仅剩的同情也被厌恶彻底代替,她攥住刘霞芳的手,狠狠往刘霞芳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刘霞芳瞪大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敢!”

郝思嘉笑了笑,拉过刘霞芳的衣领,然后又是一耳光。

整个派出所蓦地安静下来了,站在边上的警察半天没从刚刚那场闹剧中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似乎也想搞明白此刻的情况。

“跟他说什么?”郝思嘉反问道:“跟他说你婚内出轨张化?还是跟他说郝瑜不是他的种?”

郝思嘉故意公开的羞辱让刘霞芳瘫坐到地上,她张着嘴,却找不出任何狡辩的理由。

刘霞芳曾经对郝思嘉也是关心爱护的,她会在郝志平醉酒家暴的时候把郝思嘉护在怀里,她会在逛集市的时候花很多时间给郝思嘉挑几件漂亮的碎花裙,她会忍着疼痛背着郝思嘉挨家挨户地借三轮车,然后骑上好久的国道送郝思嘉去医院。

可后来有一次,郝思嘉撞见了刘霞芳和张化滚在床上,两个人光着身体,挂着汗珠。那时候的郝思嘉还小,她不知道刘霞芳和那个陌生的男人在做什么,可就是从那次开始,刘霞芳再也没给过她半分好脸色。

人一旦有了把柄就会变得狰狞暴躁,因为害怕被威胁,所以先发制人地打压、控制你。

刘霞芳对郝思嘉的感情很复杂,有仅存一点点的可怜母爱,有刻意放大的厌恶和憎恨,有想要拼命压制住的害怕和不安,还有被郝思嘉抓着把柄的羞愧和难堪。

“从前我也觉得我应该是亏欠你的,”郝思嘉蹲下来,看着有些失魂的刘霞芳,“毕竟我的存在反反复复地让你回忆起那件恶心的事,只要我活着,我还在呼吸,你就痛苦着。”

“所以我一直迁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郝思嘉理了理刘霞芳披散在脸上的头发,“即使你一遍又一遍地往我心上捅刀子。”

“可是妈,我的‘好’妈妈,”郝思嘉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郝志平,“加害者是他,该死的,你该恨的,是那个畜生。”郝思嘉又指了指自己,“我跟你一样,我也是受害者,我没有办法决定自己要不要出生,但你有啊,你为什么不勇敢一点,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压着郝志平去派出所,为什么不把我打掉呢!”

“当然,我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利去指责你什么,因为你是可怜的,你也是无辜的。可你真的不应该把你对郝志平的恨强加在我身上,即使你不来恨我,外界的流言蜚语和我当初对自己的谴责和痛恨,也足以让我痛苦得喘不过来气了!”

郝思嘉起身,俯视着刘霞芳,“但你知道吗,有个人他告诉我,他说这世上也会有人因为我的存在而高兴,而心怀感激的。他说我不是错误,他说我是个礼物。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我漂亮又有钱,我应该开心潇洒的,我应该毫不犹豫地摆脱你拼命想要扣在我身上的镣铐。”

“以后少见面吧,”郝思嘉没再去看刘霞芳,“赡养费每个月我会准时打到你卡上的,但除了那些钱,你别想再从我这儿多拿一分了。”

郝志平追上来,“思嘉!”

“你也是,别再见了,”郝思嘉沉着脸,从包里抽出一张卡丢到郝志平身上,又在纸上写下了密码,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警告道:“我头疼,别再他妈的废话了!不然你一分钱都别想要了!”

郝思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用脚踹开了门,玻璃门又用力地砸回去,郝思嘉抬头看到林纪泽靠在车头,在冲她这儿挥着手。

室内外的温度差让郝思嘉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还没走几节台阶,肩头就重了几分,郝思嘉瞥了眼林纪泽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你不冷?”

“嗯,我还年轻。”

“哦,”郝思嘉听得出林纪泽是想逗她笑,“我也就比你早出生了一千八百多天,我也挺年轻的。”

“嗯,”林纪泽点头,表示赞同,“你也年轻。”

两人贴着走,郝思嘉的手背无意间擦到林纪泽的,冰得让郝思嘉打了个寒颤。郝思嘉又侧头看了林纪泽一眼,才注意到这人的鼻头和耳廓都已经被冻得通红。

“下车多久了?”

林纪泽没说实话,“刚下来的。”

不是刚下来,是压根没上车吧。

郝思嘉说了句“好冷”,把手挤进了林纪泽的手心,察觉到林纪泽看过来的目光,郝思嘉淡定重复了一遍,“很冷,取个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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