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斌说着似乎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皮肤因为愤怒激起潮红，目眦欲裂。
陈是看出他不太正常。
废话，正常人也干不出这变态事，但陈是总觉得，这胖子此刻的情绪失控，掺杂了些刻意表演的意味。
“胡文斌，你给我冷静点，回答问题。” 陈是肃声制止，“录像杀人之后，为什么没跑？”
胡文斌深深吸入一口气，再缓缓呼出，以此来平复着激动情绪，他的视线有些飘忽，说不清是在回忆，还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才开口回答陈是的问题。
胡文斌：“还要去做倒计时直播什么的，误导你们。”
陈是连停顿都没有，直接驳回他的借口，“直播视频是提前录制的，并安排好了上线时间，你服务器里有记录，你今天根本就没有必要出现在那。”
胡文斌：“......”
陈是：“行了，赶紧说，为什么没跑？回现场去干什么？”
胡文斌沉默。
沈熹微始终观察着胡文斌，同陈是一样，她也觉得胡文斌的态度有些违和，他似乎已经做好了认罪的打算——只要承认了杀人，别的都没必要解释。
果断的认罪和异样的沉默，不得不让她怀疑方才的那场‘律师会面’有着其它内幕。
沈熹微忽然开口：“我们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值班室里找什么？”想起值班室门口的那片刻交谈，她眼尾一沉，“显然，那不是大扫除。”
胡文斌仍然沉默。
张非推了下眼镜，略一思忖，顺手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圆形物件，朝胡文斌挥了挥，“你被捕时，个人物品里有一个硬盘，你是回去取这个么？”
胡文斌猛地抬头，一脸紧张，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张非看到胡文斌的表情，心中了然，他一副对硬盘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开口询问。
张非：“这里面有什么？看来对你很重要。”
胡文斌脸色变了又变，眼神闪了又闪，沉默片刻，故作无所谓似的耸耸肩。
胡文斌：“没什么，哪个男人没有个硬盘。”
张非挑眉，“哦？那种东西tຊ用得着设置这么复杂的保密程序？”
胡文斌面无表情，“个人习惯。”
张非眉眼藏着深意，似有似无地冷笑着，“你知道的，以你现在的情况，监管局是有理由怀疑这个硬盘里有本案相关罪证的。既然你不说，我们就走正常流程，等破解了它再来跟你讨论一下你的个人习惯。”
陈是好言相劝，“故意杀人，挪用巨额公款，数罪并罚，你这基本没活路，和监管局合作才是明智的选择，你没必要死鸭子嘴硬。”
胡文斌攥紧桌下戴着手铐的双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底暗涌着复杂晦暗。
胡文斌：“我承认我杀了人，其他没有了，也不明白你们在问什么。”
接下来无论再怎么审问，胡文斌都缄默不言。
审讯室的气氛愈加凝重，问话被迫终止。
张非整理记录，陈是只得压着胡文斌走了出去。
沈熹微凝眸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二天一早的总结会议，气氛不比昨天的审讯好到哪里，前一个案子毫无头绪，紧接着又来一个讳莫如深。
直播案件，凶手认罪了，但又没完全认的感觉，且又牵扯出唐氏集团，特调 1 队的调查官们罕见地陷入了焦灼。
此刻，沈熹微等人带着焦灼向魏局汇报了胡文斌的审理情况以及案件疑点。
沈熹微：“.......目前审讯结果是这样，他的硬盘设置了很复杂的加密系统，小非说破解需要时间。他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现在只能先收押等开庭。”
魏局双手抵在下巴上，蹙眉道：“恩，值得深挖，这个胡文斌是唐氏集团的前财务总监，他应该知道不少事，尤其审讯前的律师会面，很有问题。”
陈是不由得戏谑，“这作风...啧啧，很唐氏了。”
魏局朝张非点了点手指，“抓紧破解这个硬盘。对了，那个景黎，调查的怎么样了？”
张非：“根据景黎交代的情况，他是在观看主播尤悠直播时银行卡被盗刷了二十万，去直播公司申诉未果，所以私下里还去尤悠家里追讨过，已经核实了银行卡消费记录和小区周边监控，情况属实。”他下意识看了眼沈熹微，继续道，“他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向沈临渊求助，两人约在梦幻岛见面。”
沈熹微一脸平静的补充：“据他的回忆，他只记得案发当天从公交车下来之后头很晕，进了梦幻岛就直奔了卫生间，之后就失去了意识。在医院里，医生检查到他的腰后侧，有针眼，所以我怀疑，他极有可能是在公交车上被人注射致幻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