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她调查的唐氏集团案件中,总会有沈临渊的身影在。
虽然或多或少与他的职业脱不开关系,但沈熹微的直觉一向敏锐,她看得出,事情绝不会这般简单,她的这位父亲,究竟在做什么?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她不是没有提醒过他,与唐氏搅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他听吗?
如果他真的听了,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躺在冰冷肮脏的卫生间里,让她不得不面对他再一次落幕退场......
————
陈是站在沈熹微身后,看着她梗着脖子,僵硬地杵在那,神情复杂,想要安慰,却觉得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魏局也走过来,看着她的背影,也是欲言又止。
恍惚不知过了多久,沈熹微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声音发紧地开口:“什么时候的事儿?”
魏局叹了口气:“一个小时前接到的消息,那时你还在审黄加成。”
沈熹微:“报案人呢?”
陈是接过回答:“外面,就是这里的服务生,现在正问话呢。当时还没到他们正式营业时间,卫生间门是被反锁了,门打开之后,里面就只有...”他顿了顿,不想提及沈临渊的名字,“被害人和那小子。”
沈熹微回过头看向陈是:“谁?”
陈是看向角落里神志不清的景黎,沈熹微顺着他的目光一起锁定了目标。
只见卫生间靠近洗手池的角落里,景黎坐在地上,一只手被手铐铐在旁边的水管上,脑袋低垂,意识不清醒的样子。
大堂内,调查员小陈正在询问一名负责吧台的服务生。
吧台服务生回忆着:“大概下午四点来钟吧,那人急冲冲进来——”
两个小时前——
沈临渊神色焦急地推开 Neverland 的大门,径直走向吧台。
吧台里,服务生正在刷杯子,为夜间营业做准备。
服务生看到推门而入的男人,扬起职业侍者的笑容,“亲,没开门呢,晚上 6 点才营业。”
沈临渊:“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刚刚是不是有一位男士来过?大概——这么高,挺年轻的。”他边说边回忆着,在自己的耳侧附近比了个高度。
服务生眨了眨眼,“您说得那位客人,”他抬手指向走廊的尽头,“那边,进来直奔卫生间去了,估计有十分钟了,问他什么也不理,一直没出来。”
沈临渊点点头:“好的,谢谢!”
沈临渊也向卫生间跑去,服务生一脸古怪地扫了眼,撇撇嘴继续擦杯子。
服务生:“都说了还没营业呢,一个两个都跑我们这儿来撒化肥,嘁——”
沈临渊推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突然,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撞上。
他立刻回头,却没来得及闪躲,被猝然的袭击打倒在地,随即,里面传来了上锁的咔嚓声。
吧台服务生听到响声吓了一跳,转身伸长了脖子朝卫生间方向询问。
“怎么了?喂!”
无人回应。
服务生犹豫片刻,还是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向紧闭的卫生间,而越接近那里 ,他便越有不好的预感。
门里面忽然传出来沉重的撞击声,他听到后脸色刷地一变。
另外几个服务生察觉异常凑了过来,他赶紧挥手示意。
吧台服务生面色紧张地指着卫生间,压低声音道:“里边,好像出事儿了。”
同事:“啊?打起来了?”
吧台服务员摇头:“不知道,但听着不大对劲儿,快去拿钥匙,再打电话叫监管局的来!”
同事纷纷紧张地跑开,一个打电话报案,另一个去拿钥匙。
吧台服务生慢慢接近卫生间大门,里面的击打声音已经消失,四周死寂。
卫生间内,景黎昏沉无力的坐起来,抬手扶额,猛地愣住,看见满手鲜血,以为自己在做梦。
门外,暗红色的血慢慢从卫生间下面的门渗了出来。
服务生惊呆,仓惶后退。
同事拿着钥匙返回时,看到门口溢出的血迹,差点尖叫出来,他们颤抖地打开门,便发现景黎瘫坐在沈临渊血肉模糊的尸体旁,瞳孔涣散,浑身血污......
吧台服务生将自己亲见的经过描述给小陈,脸上还挂着惊犹未定的神色。
此刻的景黎,整个人仍然处在眩晕中,眼前的一切都是几重影像套在一起,扭曲变形,耳边的声音也是像闷在水中透过塑料袋传来似的。
他身上白色的针织外套和浅蓝色的牛仔裤被渐上了斑驳的血迹,看在沈熹微的眼里,无比刺目。
陈是:“......人不清醒,什么都问不出来,应该是服了药物,小郭刚才已经抽了血样送回去化验了,再等等。”
沈熹微扫视下四周,“现场还有其他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