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火焕明(94)

脑浆混着血液一股股地喷出,像是混杂了红色液体的豆腐脑。

秦雪若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喝豆腐脑了。

凶兽发出最后的哀鸣,凄厉地倒下,还从嗓子中呕出没有消化的人体,秦雪若本来还觉得有点伤感,现在仅剩的一点怜悯也荡然无存了。他们是人,便只能站在人的立场上对待自然的生灵,凶兽若不食人,她会反对剥夺它们的性命,既然以人为食,便留不得它们了。

娈彻气喘吁吁地拔出了定坤剑,宣于羽折从旁搀了一搀。

仅剩的凶兽闻到同伴血液的味道,终于找准了方向,似是想为同伴报仇,不管不顾地向二人冲来。

他们如法炮制,用相似的手法结果了它的性命。

确认了两只凶兽皆失去了生息,娈彻一口气儿再提不住,歪倒在低,胸口的伤持续渗着鲜血。

危机解除,秦雪若和辰光景和从藏身处跑出来,急忙查看娈彻的伤势。

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肺腑。

秦雪若为娈彻清创,拿不准凶兽的尾巴有没有毒、划伤皮肤要不要紧,想了下还是用匕首把娈彻伤口外层可能被污染的血肉刮去。

娈彻疼得汗如雨下,硬是哼也不哼。

秦雪若再给他喂了颗抗毒的药丸,将伤口包扎好,由衷地感叹:

“娈彻,你也太强了。”

强者的强大不仅仅体现在武功有多么高强、心思有多么缜密,而是遇到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守护弱小,于一己之间扛下万钧责任。

说起来,他们四个临时凑起来的队伍,没有多么深厚的战友情,娈彻却尚能将他们护下,独自迎敌,实在是让人钦佩。秦雪若再想想她自己,太局限了,总想着护住水镜族全族就算完事儿,不免自惭形秽。

娈彻羞涩地挠了挠头,一笑露出大白牙:“可能是因为我父亲西伯侯的教导吧。西州盛产粮食,本地人却不能敞开了吃,因为要节省下来在荒年兼济天下,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保护全天下的人,当个大英雄!”

定坤剑已被收于剑鞘,却铮然鸣了一声,仿佛在应和着它选定的少年英雄。

辰光景和望着他狰狞的伤口眼圈儿发红:

“我是小废物,没帮上什么忙。”

娈彻连忙止住了她的哭势:“好啦,你没有丢下大家,已经很厉害了。”

秦雪若又检查了一番宣于羽折有没有受伤,将护心养神的药品以及干粮、饮用水人手发了一份,大家就地休息,先行调息。

秦雪若蹑手蹑脚走到凶兽的尸体边观察了一番,提起凶兽尾巴,让娈彻斩下来一截,可以入药,药效比穿山甲要好,因为深究起来算得上是穿山甲的老祖了。娈彻依言切下来一段揣进了怀里,此行他的目的算是达到。

一番折腾下来,已到了夜晚,出来了满天的明明灭灭的星星,辰光景和觉得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打起精神观星,口中念念有词。

忽的成竹在胸ʝʂɠ地下了结论:“马上我们来时的那块区域会有暴风雪,很危险的,我们最好先在这里找地方休息。”

众人依了她的话,找到一处山洞,随随便便收拾了一下,便生起了火堆七扭八歪不顾及形象地躺下。

秦雪若手闲不下来,又抓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梳理着此行所见所闻的一切。

她瞥见宣于羽折神色怏怏,有气无力,其他人都有着劫后余生的畅快,而他眉头不展,手中捏紧着那只袖珍小弩。

娈彻将带来的干粮架在火上复烤了一遍,再分给众人,热食的滋味总是比啃又冷又硬的东西舒服,辰光景和眉开眼笑地接过狼吞虎咽,宣于羽折只是僵硬地、道谢,捏在手心里,显然是没有胃口吃东西。

秦雪若忍不住问道:“宣于羽折,你是觉得自己的箭矢扎不透凶兽而岚之制造的弓弩可以,觉得又输给了她一局,才不开心的?”

宣于羽折被说中心事,更是羞赧得想找个地缝钻,尤其是娈彻也见过那日他对宣于岚之的出言不逊,更丢人了:

“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吗……”

娈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兄弟,输给岚之不丢人哈。”经此一役,他已经把宣于羽折当成了自家兄弟。

宣于羽折咬了口烘烤热乎的小麦饼,味同嚼蜡:

“所以天赋的差距,真的这么难以弥补吗……”

“嚯。”秦雪若很是不以为然,她不喜欢旁人把自身的不足都简简单单归结于天赋,问道,“可不见得,我问你,你打造弓弩箭矢时,每支箭都打磨多少下?”

宣于羽折略一思索:“我的手法很纯熟的,大概敲敲打打几十下,就能造出来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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