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火焕明(59)

她曾经对玩弄权术揣测人心不屑一顾,对族长老爹的左右逢源嗤之以鼻过,可若不是族长老爹的苦心钻营,水镜族怀璧其罪,哪有那么多年的安生日子过?怕是早早地成了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她ʝʂɠ肩上担了一族前程性命,她活到这个年岁,在这里历经了几遭生死,才被事儿教聪明了。原来,通天的医术并不能保障一个人安稳一生,能看透形势,能争得过抢的过,才能安然退到漩涡之外。

寒祺身中“绝冻”之毒的有了应对,娈彻又忧心上了旁的,欲言又止地问秦雪若:

“若若姑娘,故烨处置岚之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故烨,故烨他怎么会这样对岚之呢?岚之行事稳重,最机警聪慧,绝不会做出格过分的事。而且,故烨的命令中对岚之具体做了什么含糊其辞笼统带过,他们……”

少年人不通晓爱恨,但大家都是有眼睛的。闻人顺一开玩笑说要将宣于岚之带回南都当夫人,姜故烨便涨红了一张脸跟他急。

最开始,新兵蛋子们不分男女几十个人夜里肩膀挨着肩膀挤大通铺,姜故烨为宣于岚之圈好靠墙的位置,睡她旁边用身体替她阻隔着其他人,怕她不舒服不让别人贴她一下,像堵巍然不倒的墙。军中对女子仍有偏见,姜故烨大胆启用她,给予她全部的信任,放心地将后背交给她,看她百发百中,箭头所指之处,没有一个能站住的敌人。

怎么会呢,怎么会亲自下了囚禁的命令。

一提到这茬,秦雪若红了眼圈:“我也不知道。岚之,岚之还能被放出来吗?”姜故烨的意思,是想叫宣于岚之永远闭嘴,永远别把旧事隐情漏出来。

囚禁之日若是遥遥无期,她便寻个时机将人强抢了出来。

寒祺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马上出言安慰:

“若若姑娘别着急,表哥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没准儿是岚之惹了什么事,表哥迂回地保护她才出此计策。你想啊,一般的囚徒哪能住统领的帐子?不被扔到不见天日的大牢就算好的了,表哥定然将岚之好吃好喝伺候着。”

是保护吗?秦雪若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被寒祺劝慰下来,好受了不少。

禹应焕抚了抚纯阙的剑柄:“你要实在难受不放心,我带人跟他火拼,帮你把人抢出来收入我的北方阵。”

“夸张了夸张了。”北方阵虽四处撩架惹事,真刀真枪火拼是不曾有的。

“不夸张,我要你开心。”禹应焕不会开玩笑,他是认真考虑过可行性,不就是和北方阵撕破脸么,最多被主帅问责挨军棍。东方阵弓兵居多,出其不意与之近战,北方阵胜算大。

禹应焕已经从看宣于岚之处处不顺眼,转变成了看她像看待自家夫人膝下一只会讨欢心的狸猫。

娈彻斥道:“你把军纪军规放在何处?别惹事儿了吧,五年之期将满,到时主帅放我们归家,想抢谁就抢谁,你惹出事端,说不定主帅一生气大家都走不了。”

禹应焕粗声粗气讽道:“走不了不是正好?你刚好能长长久久呆在寒祺身边。”

“你——”

果然还是个火爆性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同室操戈是天大的罪名,秦雪若担心宣于岚之,也不能由着禹应焕胡来,忙拍了拍禹应焕的手:“没事,少安毋躁,我多留心着,姜故烨真危及了岚之的安全,我定求你把她抢出来。现在……让她安稳养伤也好。”

禹应焕点点头。

娈彻“哼”了一声,似在笑他没出息。

寒祺见她满脸疲态,忙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体己话,问了在军中生活可习惯,生活上的物资可有短缺,她新得了一些新奇贡品,过会儿让人收拾些送去她的住地。

秦雪若再三推辞。

寒祺只是笑说从小就想有个姐妹说些知心的话,军中的男人们个个心粗大条,不会体察心思,还是女孩子好,知道心疼人,一看到她和岚之便心生欢喜,直想把她们当亲生妹妹疼爱。

提到了宣于岚之,秦雪若笑容又多了苦涩。

娈彻撅嘴不满道:“我心细着呢!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难过的,我都看着呀。”

“笨蛋,没听出来我在哄若若姑娘开心么?你非要较真。”

寒祺伸出葱指,嗔怪地戳了戳娈彻的额头。

娈彻顿时低眉顺眼,俯首称臣。

寒祺将话题扯远了些,有意避免可能让秦雪若伤怀的话题:

“五年期满后,我们要先回武都拜见祖母,接受封赏。若若姑娘,你会同我们一同去武都吗?武都的城墙很高很厚,登上城楼,能将周边城池的景色都收入眼底呢。武都的姑娘很大胆骁勇,勇猛非常,劳作、耕种、经商甚于男子,没有你们南边的姑娘柔软,但是笑起来像金灿灿的阳光,个个都尊敬崇拜我的祖母;武都的男子操持内务是有一手的,逢年过节,总能将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有还有,武都的秋天最好看了,气候宜人,不冷不热,什么好看的衣服都能穿出来,不像这里终年只能裹着厚厚的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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