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也,你是很想被灭五感吗?”仁王雅治幽幽地来了一句,表情带着几分调笑。
“这个,啊,那个,倒也没有啦。”说到让人闻而生畏的神之子的绝技,切原赤也开始变得扭扭捏捏起来,说想也不是,说不想也不是。
“……好吧,我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的,”最后切原赤也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语气从一开始的不自信变到了掷地有声,“不过我下一次一定会打赢部长他们的!”
仁王雅治很少见到这么会作死且越战越勇的后辈了,忍不住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有斗志,赤也,下次赢给前辈们看!”
突然被鼓舞士气的切原赤也信心百倍,立刻拍着胸膛发誓道:“我一定会的!”
真田弦一郎简直听不下去了,抬手拉了拉帽檐,从队伍的中间走到切原赤也身边,直接用武力压制着切原赤也,“禁止大声喧哗!”
切原赤也突然挨了这么一下,身上洋溢着的那份士气就被打击得烟消云散,虽然他入部这么久了,被制裁的次数远远要比其他前辈们加起来还要多,但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湿漉漉的狗狗眼都要变成毫无生机的蚊香眼了。
仁王雅治本来还想替可怜的海带头仗义执言地说一句副部长你不也在大声喧哗吗,然后就被吾辈楷模男妈妈柳莲二给抢先一步了。
柳莲二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足以窥见出少年此刻的生气,好像是在对待小海带的教育上两者出现了不同的分歧。
他微微皱着眉,声音依旧清朗,“——真田,你也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真田弦一郎不自然地一怔,但正直的少年有错就改,很认真地为自己的行为道歉道:“抱歉,柳。”
柳莲二根本不为所动,就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这话你不该跟我说,你应该跟赤也说。”
仁王雅治略带惊讶地一挑眉,看样子真田弦一郎这回是踢到铁板了,谁不知道柳莲二简直要把切原赤也当成儿子一样看待了。
就是不知道柳生琉璃为什么中途离开了,少了她在中间当和事佬和稀泥,仁王雅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怀疑,真田弦一郎跟柳莲二不会因为孩子的管教问题而吵起来吧?
切原赤也闻言立刻像拨浪鼓一样疯狂摇头,心道副部长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哪里能让副部长真的给自己道歉。
非常有求生欲的小狗眼睛湿漉漉道:“不不不不……不用了,我知道副部长也是为了我好!”
仁王雅治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好没骨气的切原赤也,你这样子我们很难给你做场外的法律援助的!
比起一脸郁郁寡欢的丸井文太,仁王雅治则是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个全员人设崩塌的网球部,自从仁王雅治丢了良好的素质以后,日常生活也变得顺心了不少。
他现在想嘲笑谁就嘲笑谁,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只是仁王雅治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在怀疑着,究竟是我挣脱了剧本清醒过来,或者我又陷入了别的其他的剧本里?
看着其他队友因为设定好的剧情而变得怪异扭曲,仁王雅治就会忍不住开始后怕,在我无声注视着围观着他们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别人藏在别的角落里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但聪明的欺诈师从来不会自寻烦恼,就算是恐惧犹豫的情绪也只是一瞬而过,仁王雅治很确信自己不是别人手里无情无爱的提线木偶。
他有自己独立的思考,仁王雅治还可以牢牢地把握住自己的人生。
站在医院的天台的时候,仿佛一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天穹的边际,今晚的晚风很清爽,吹拂过脸颊的时候就像是轻轻的抚摸,舒服得让仁王雅治微微眯着眼睛。
注意到身后的响动,仁王雅治瞬间就从自己的纷扰思绪里挣脱开来,扭过头就撞进了幸村精市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眸。
“……原来你在这啊,雅治,”幸村精市微弯着唇角,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就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像是不好奇仁王雅治突然离队的理由。
毕竟仁王雅治就是这么个性格,部里的成员都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性格,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这没什么,幸村精市也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觉得有点小脾气的仁王雅治很可爱。
少年背光而来,精致的侧脸隐没在无声的黑暗里,仁王雅治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幸村精市好像是带着笑意瞥了一眼自己。
就算是此刻穿着病号服也思考没有折损少年身上那份矜贵的气度,对方微微偏头看过来的那双眼眸里还带着几分怜悯,美人身上这份破碎感让人为之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