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的金银,她的东西,可还在?
门帘子一掀,关无艳笑了,很好,都在。
牛眼瞪着他的主人,关无艳很是赏脸摸了牛头:“不错,算你识相。”
接着她随意扫了身边一圈,发现这些人只向车厢内打量一眼便转开了,视线依旧炽热,对象还是那头牛。
只有崔银莲分出点心神:“艳艳,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呀,好好,买东西最开心了,娘给搬你屋里去。”她其实根本认不出买的什么,和其他人一样,就知道有把伞了。
崔银莲一动手,村民们也不落后,关无艳乐得轻松,看着他们三两下搬到房门口,顺便还和隔壁的展和风问了好。
展和风好奇地不行,硬是半坐起身,脑袋不停向门外张望,除了一个个乡亲们,什么也看不到。
这头搬完了东西,牛也不等人牵,长哞一声就自己嘚嘚嘚进了院子,找个角落就停住,那是他的家了。
崔银莲笑就没停过,又喊着人帮忙拆卸车厢,要让牛儿松快松快,又是讨论该喂些什么,院子里热热闹闹。
关无艳由着她忙乎,抬脚下坡进了村,没走上几步,就碰到了迎面过来的老族长,他面无血色,坐在一把绑了两根长竹竿的椅上,被几个子孙抬着,听话音竟然也是要去看牛的。
牛竟重要到这地步。
见了关无艳,他笑容更大,这可是全村的救命恩人,他满脸慈祥话音都放轻了,堪称是温柔:
“艳艳啊,上哪去?还没怎么逛过村里吧?我让家里孙媳出来陪你走走,今天天好,小子们耐不住等县城回信,大早出海去了,要去海边看看也行,要站远远的啊,可不敢靠近。”
不等人拒绝,老族长转头就吩咐长孙,声音恢复洪亮:“去,喊你媳妇过来。”
展立点点头,撒腿就往家跑。
关无艳只好对他说:“您叫我无艳就成,谢谢您好意,我自己过去找她吧,您忙。”
老族长点点头,心满意足地看牛去了,他快到时,在家照顾伤患丰收的爽老汉,因为孙儿没有发热,也抽空出家门远远奔了来,干瘦的身影跑得一颠一颠的。
经过关无艳时他手足无措一会,感谢的话早前说过很多遍了,这下憋出句“吃了吗”,在关无艳点头后,红着老脸追族长去了。
关无艳大步向前,跟着展立到了村子中心一座石头房前,里面听见喊声,很快出来个中等身材的年轻姑娘,皮肤略黑眼睛狭长,笑容很是爽朗。
正是提供了绢丝,后来帮忙缝伤口的那位,但只要不让她缝人,其实她是个不怯场很大方热情的女子。
展立和她一说,她就连声应好,接着走到关无艳跟前:“我叫你艳艳可好?走,我们先进屋,我洗个手,你也喝口茶。”
艳艳这称呼看来是甩不掉了,也罢,总比称呼展家的展嫂子等好吧,关无艳如是想。
关无艳进屋后,先向迎出来的族长一家子女眷问好,既然走不了就免不得要继续打交道,关无艳自来有千面,按情况展示就行。
展立媳妇自称姓刘,名叫福娘,十七的年纪,比关无艳大上一岁,堂屋里在忙活事,福娘便领着人去了她屋里坐,在村里地方,这也不算失礼。
福娘去洗手倒茶,关无艳在看窗边桌上那面黄色铜镜。
她轻声走了过去。
第9章 短暂欢乐
铜镜前。
她知道她很白,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好看,于是她凑近了看,铜镜照不太清晰,依旧叫她大概看清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她有了一张小而精致的瓜子脸,下巴微翘鼻梁细挺,浓密眉毛不曾修理过,但粗细合适形略弯弯也挺好看,眼睛没有崔银莲那般大,但是比例完美,眼尾稍有上翘自带笑意,一双唇点的恰到好处。
因为个子高挑纤细兼气质使然,不笑时很有英气,笑开时却温柔甜美,这样美好的容貌,属于她了。
福娘进来的时候,关无艳已经恢复坐姿,只是嘴角还残留些许笑意,福娘一见便觉得心窝被戳中,难怪展家三婶婶如此疼爱,光只看这张脸便能笑口常开了吧,何况她还这样厉害。
福娘给递了茶,接着坐在床沿上向她说起昨晚的后续来。
谁谁家的发热清早去了镇上医馆;谁谁家的娃娃受惊发愣,被村里大娘们跳神把魂拉回来了,话语间全是一种浓浓人情味,对于关无艳昨天到底去了哪里,后来的种种举动,却是半字不提。
福娘又说起另一桩:
“天没亮时,村里几人不肯休息就往县城去了,想着总要费上大半日的功夫,毕竟路上要慢点特意给人看,且这么严重呢,衙门不得多问几句安排安排后续,谁想一刻多前就回来了,祖父听完情况才去的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