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但...怕是就快了!昨日,昨日半夜有人提供了线索!”
“什么线索?”
陆执的声音寒到了极致。
小厮答道:“一张有血字的帕子,一个郎中传来...亲手交到了老爷的手中,老爷连夜便去了!”
陆执的眸色顷刻渐变,皂靴朝前微微踏出一步,但这慌乱只有一瞬,转而他便定住了身子,俊脸上,尤其那一双深邃的眼睛,眸色从狠厉变作了失落。
他缓缓地闭了眼睛,扯唇嗤笑出声。
眼前浮现的是那张绝美的小脸,娇滴滴的小姑娘。
是她。
她还在为了离开他不断地耍着花招,不断地挣扎...
大势已去...
彻底地去了...
陆执缓缓地攥上了手,寂静的屋中发出响脆的“咯咯”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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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凌晨方才返回扬州,到后,直奔节度使府,亲手将东西交到了宁国公手中,磕磕巴巴地讲述了一切。
陆伯陵本已睡下,得知起身,连夜调集人马,亲自领兵,照着那手帕上所写之处,一路狂奔,直至城东。
石屋之内。
四人皆未睡。
颜汐脸面朝着床里,耳边时而能听到那三名杀手的低低说话之声。
然说着什么,她却听之不出。
她佯做入睡,实则心口狂跳,翻腾不已,尤为棚顶忽而一阵地动山摇,明显传来了马蹄之声!
小姑娘暗暗地紧攥柔荑,心潮彭拜,就要控制不住。
那三名女杀手显然早她一步便知晓了城东来了兵马,想来已经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果不其然,其中一人慢至她的身边,隔着纱幔冷声道了话语。
“小夫人是装病?”
颜汐瑟瑟发颤,背着身子,一言不发,便当没听见她的话语一般。
杀手话音又起:“小夫人何不直言?”
人是否是她引来影响巨大。
如若不是,即便宁国公的人寻到了此,也多半根本就找不到她四人的藏身之处。
但如若是她引来,她们便已插翅难飞。
颜汐当然没答。
她依旧一句话也无,眼下装傻也好,装病也罢,甚至装怂装聋装哑都无所谓。
正这时,脚步声、马蹄声与士兵的呼喝及着刀剑与铠甲相碰的声音明显更近。
屋中三名杀手当即皆白了脸,事情已经显而易见。
其中之一奔过,一把掰过了她的身子,眸色有变,言语之间更分明现了急躁与怒意。
“小夫人当真耍了花招?”
颜汐自然早睁了眸子,心口起伏,被人拽住,与她眸光对了上,又怕又不屈地瞧着那人。
此人平日里便是那九名杀手中脾气最差的一个。
“小夫人如此对主人,主人不会放过小夫人!”
颜汐本牙齿打颤。她终究还是胆子极小极小,但听她提起陆执,突然又铁了心一般,娇柔的身子使劲儿一挣,挣脱了那女子的束缚,依旧一言没发,但眼睛就是言语。
这般转眼须臾之间,脚步与嘈杂声明显又近了极多,不是极多,而是就要到了跟前!
一声冷冷的男子之音骤然响起:“颜汐!”
小姑娘心潮翻涌,当即便回口喊出了声:“陆伯伯!!”
一墙之外的陆伯陵瞳孔骤地缩放,而后浑厚的声音自墙外再起:“颜汐莫怕,爹来了!”
这一句安抚之后,立马怒声命人找寻墙壁机关!
终是人多,几近是转瞬而已,便有士兵按对了地方,石门缓然而开。
颜汐的心都要从口中蹦了出来,狂跳不歇,目光直直地盯着那石门之外,几近与陆伯陵一起看到了彼此。
小姑娘鞋子都未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儿地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三名杀手,而后便朝着陆伯陵奔去。
陆伯陵亦上前迎来,一下子便将她护在了身后!
屋中的三名女杀手没半分反抗,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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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明星稀,阵阵清风拂过脸面。
旧宅破败难行,陆伯陵抱着娇柔的女儿,直到出宅,将她送入早事先备好的马车之中。
车下已站有婢女。
婢女拿着衣服给颜汐披上。
小姑娘瑟瑟发颤,吓得冻得都有了,瞧上去娇柔又可怜。
陆伯陵的视线落到了她的小脸上。
每每一看见她的脸,他都能想起自己那已故的兄弟。
“颜汐不必再怕,爹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再受到半分委屈...”
颜汐的蓦地鼻息一酸,眼圈便泛红了去。
家门落败,罪臣的侄女,曾经人人避之若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