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心中不解,但也并没放在心上,甚至把昨夜冒出来的自己是否暴露了的心思都打消了,她打开药膏闻了闻,觉得富察格格还是从前的老好人样子。
朝霞一出门,身边就跟了个叫小何子的小太监变着花样地奉承她,是昨晚上抢着巴结皎皎的其中一个,只是他很快就被另一个太监给挤开了。
估计是觉得自己巴结不上皎皎,这才退而求其次来找自己。
朝霞心中不屑,正要赶他走,眼神却被他拿出来的荷包给吸引住了。
她上手掂了掂,分量倒是不轻,她自知差事没做好,正想多攒些银子备用,故而一犹豫,还是收下了。
时舒从皎皎那听说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肯定朝霞背后的确有人指使。
按理来说,像朝霞这种被顶替了位置的人,又被她一顿安抚,想的应该是如何回到原先的位置,对于别人的巴结也该全然应下才是。
然而朝霞却只收了一个人的银子,对旁人置之不理,要说她是想找人换差事,她也没去私底下找过管事的嬷嬷。
她既然不想在这边侍候却还不走,一定是有非要留下来的理由。
时舒这么想着,叫皎皎去见了福晋跟前的嬷嬷,说她的身子好些了,想请太医再来看一看,顺便开一副安神的汤药。
——
“富察格格的身子好了?”
陈格格听了消息,顿时惊讶地站起了身,话里带着几分懊恼。
那么久都没喝药,不是说越病越重了,福晋都已经想着要不要把她挪到别处去住了,现在竟然就好了?
陈格格看了一眼对面那拉侧福晋的住处,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出手一次。
她入府时间短,没什么资历,也不得宠,福晋和高侧福晋身边没她的位置,她就只能去讨好新入府的那拉侧福晋。
富察格格生病,她就想让富察氏病得更重些,最好是挪出去,把二进院最好的西配殿给空出来,如此,那拉侧福晋便理所应当住到前头去,离王爷也能更近些。
这样,她就可以讨好到那拉侧福晋了。
谁知道富察格格病了这么久,现在忽然就好转了?
那个叫朝霞的宫女难道收了银子没做事?
可她分明已经允诺朝霞她最想做到的事情了,以那个宫女的贪心劲儿,不会不照着做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陈格格想不通,但是联想到昨日富察氏罚了跟前那么多奴才,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寻常。
罢了,还是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虽然这么想,陈格格到底还是没有死心,叫人留意着富察氏那边的动静。
过了两天,她发现富察氏身边的那些奴才还是如往常一般懒散,而且富察氏还要喝药时,她意识到自己再次有了机会。
“把上回我吃药剩下的那点东西给朝霞送去。”
陈格格吩咐着一旁的宫女,却见宫女犹豫片刻道:“上回您拿药,是拿了那拉福晋的牌子去的……”
陈格格哼笑一声:“不然呢?不去巴结那拉福晋,凭我这点面子哪能请来太医诊治?”
太医开了新的方子之后,时舒便找了个由头,把熬药的人从皎皎换成了朝霞,后者丝毫没有怀疑,习以为常地应下了。
西配殿的其他几个宫女太监经了那一次罚跪,个个都变得忠心耿耿,哪怕时舒交代让他们养伤为主,不必那么努力当差,他们也瞧着比从前原身在的时候殷勤多了。
时舒没有动用系统的药丸,每日照常用膳,身子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是对外说的还是稍有好转,需要卧床静养。
皎皎在屋里伺候,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她根本不敢多嘴,在她眼里,这位富察格格可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她的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格格的眼睛。
但在外,皎皎则更有危机感的收拢了两个粗使宫女和另外一个太监,让她们经常盯着朝霞的举动不说,对于那个投奔了朝霞的小何子也是百般排挤。
这天,朝霞出去提膳,小何子忽然跑到皎皎跟前道:“我有事儿要跟格格说,还望姐姐通禀一二。”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角银锭。
皎皎顿时有了危机感,挺身拦在他前头,不屑一顾道:“格格要静养,你还是先说说你有什么事儿,若是重要,我自然会请示格格,若是不重要,你就不能进去打扰格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