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想怎样?这里可比我家的公寓大多了。”
静雄一边松开领口,一边从落地窗的玻璃向外眺望,东京的美景尽收眼底。
被夏日的阳光灼烤的城市比往常平添一层朦胧的白,视野里能看到东京铁塔标志性的赤红。从那么高的地方看过去仿佛玩具一般。
“这真的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啊……”
一阵不明所以的感伤掠过心底。
是啊,仅是东京就已经如此广阔,整个日本、整个世界更加宽广。
“……能杀了那家伙的话,即使是地狱我也会追过去……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世界上最憎恶的男人的脸毫无征兆地浮现在脑海里。
那一刹那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胸中被溢出的不快之感充满。
静雄只觉得太阳穴嗡嗡地痉挛着抽痛,摇着头将宿敌的身影赶出脑海。
“我才不会在意那只跳蚤混蛋的事……那家伙不在了才清净!……临也啊!!”
他对着自己怒吼着。
“……!?”
突然静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凝视着眼前的黑色行李箱。
刚才似乎看到它晃动了一下。
第8章
但也只是似乎看见而已,黑色皮制的巨大行李箱安静地放置在优质的地毯上、
“错觉吗。”
自言自语着,静雄依然警觉地注视着黑色的箱子。
俄罗斯大使馆的指示是将这个箱子搬运到制订旅馆,使用假名不依靠酒店服务生,不引人瞩目地把箱子带入房间。然后等候领取人并将箱子交给对方。
——————不需要知道箱子里是什么。
如果是外交官秘密运送涉及国家机密的重要数据和文件的话,一般会由那个国家的国家保安委员会(KGB)参与。
不可能会像赌徒一般委托这个交易,更别说拜托自己这样的民间人士了,真是让人完全想不明白。
“怎么想都是相当糟糕的……货物……吧……”
国与国间暗自行动的间谍部门或是背后的财团相关,静雄当然是一无所知的,唯一的了解只来自于杜撰出来的悬疑电影罢了。
虽然常识上知道有这些机关存在,但实在是毫无真实感。
但现在将自己卷入其中的正是这样的现实。
一切的谜底就在这箱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要指名我,但一定是与外交官间的机密有关联吧?”
与其说是机密,不如说是涉密的情报。
但现今社会秘密数据等情报绝对不需要这样的重量来运送。
这是个用指尖大小的容器即可储存大量数据的时代。
然而是爆炸类物品的话就更不会交给自己这样的外行人来搬运了。
“……这么说果然是麻药吗,一开始就把人的……”
静雄咽下了后面“尸体”这个词,只觉全身都仿佛浸在冰窟里一般。
——————不可能吧,不可能是那样完全的犯罪行为吧。
当然静雄并不是相信他们对社长说的所谓“没有危险性的工作”的借口。
他是从对方在那样秘密的场所仅仅戴着墨镜直接与自己见面,也没严加监视送自己的民用出租车这一点上判断的。
“不是那么重要的机密的重要物品……大概能这么推测吧。”
不告诉自己里面是什么,却放任自己独自搬运……真的那么在意的话这样的皮革箱很轻易就能打开。
何况对方非常清楚自己非凡的怪力才请求了这样的委托。
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确认里面的东西,如果是危险品的话立即通报警方。
虽然自己以收债为业,但在普通的道德水准上与一般民众并没什么两样。
过去曾目击过尸体、被警方追捕接受调查,但这都是中了临也的陷阱。
真正的自己与可怕的阴谋、社会背面的诡计等毫无瓜葛。
与普通人一样静雄也保持着自身善恶的平衡,这是牵制住拥有远超凡人怪力而存活着的自己的藤蔓。
如果自己也心怀临也那样的腹黑性格,大概就能过上“这么做没什么”的无悔人生了吧……
(……如果我有临也那混蛋的糟糕性格?……我在想些什么啊……!)
————那样的话我会尽全力去自杀!对社会危害太大了!
喉咙里像是有只虫子在蠕动般难受,静雄晃了晃手上的香槟。
然后再次与确认眼前的箱子这一诱惑做殊死搏斗。
社长已经收了重金酬谢,上司的汤姆也告诉自己快点完成工作回去。
但如果这是什么重大犯罪的证据的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比较好吗。
(……我就算了,但比起袒护可能会将社长和汤姆先生卷入其中的犯罪行为,防患于未然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