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腹部上,有一道手术留下来的疤痕。
疤痕结了痂,在光洁的肌肤上,有些破坏美感的突兀感,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薛凛安捞过一条浴巾,给她包裹起来,抱她出来。
薛凛安帮她擦了身,又吹干了头发。
姜佳宁自始至终,都一句话不曾开口,她仿佛是被忽然间抽去了灵魂的木偶,任凭人去摆弄。
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在他的身侧枕边。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薛凛安。”
她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嗯。”
薛凛安应了她一声。
头顶的暖黄色灯光倾撒下来,也落在男人脖颈上垂落下来的那一枚翡翠吊坠。
红的编织绳和绿的翡翠,交映在男人硬朗的胸膛心口,滑成了最漂亮的弧线。
“薛凛安。”
“嗯。”
“薛凛安。”
“嗯。”
男人的眼眸,在娇软小声的唤声下,隐忍着的那一层薄薄的水雾,渐渐地弥散开一片浓重的深暗,就似是点燃了一簇红色的火苗,逐渐燎原染红了整片黑暗。
姜佳宁反复叫他的名字,薛凛安在数不清楚第几次应答的时候,忽然翻了个身,将人给桎在身下,大掌贴着她的小腹。
“为什么叫我的名字,嗯?”男人的呼吸粗重,他低头凝着她的双眸。
姜佳宁眼神里呈现出片刻的怔忡,似是在思索他的问题,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只是下意识的去叫他。
本能去叫他的名字。
叫一遍仍觉得不够,就愿意再多去开口叫几遍。
这样懵懂的眼神和真挚的口吻,倒是叫薛凛安一愣。
第193章 我的妻子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亮光。
是那种萎靡到就算是讨好他都懒的。
他忽然就觉得,以前那个戴着假面的女人,虽说假的居多,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愿意在他的身上耍心眼。
即便只是被迫营业。
男人忽然就没了兴致。
他从她身上下来,长臂伸到床头关了灯,“睡吧。”
遮光窗帘拉着,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整个房间黑的不见五指。
薛凛安觉得烟瘾上来,他刚想要掀开被子去外面抽一支烟,就有一双柔软的手臂探向他的腰腹。
紧接着,一个小脑袋靠了过来。
她抱着他的腰,就像是黑暗深冷的冬天,循着最后一丝光亮和温暖,靠近。
睡到朦胧,一声手机震动声让薛凛安睁开了双眸。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按下了手机的静音键,再低头去看怀中的女人。
素白的一张小脸被发丝挡住一半,蜷缩着身体靠在他的怀中,似是已经进入到深度睡眠中。
他起身,拿着手机走出去到走廊上,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周景润打来的。
薛凛安捏了捏眉心,眸半眯起,低头含了一根香烟,半边肩背靠在墙壁上,家居服睡衣的领口半散,露出脖颈吊坠的红色丝线编织绳。
他咬着烟蒂,打火机点燃,“方便说话么?”
周景润:“我在徐家大宅。”
……
杜清龄不是第一次见到周家兄弟。
她第一次见的是周京林。
那时,周京林是把姜佳宁从雪坑里刨出来的人,又报了警,俨然是一副热血少年的模样,倒是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
那时,她就站在徐家主楼内,看见了由满脸堆笑的周家父母带来的桀骜不驯的周京林。
她在想,一旦有求于人,那一身桀骜的热血,终都会被泯灭在无尽的背叛自己的良知。
她第二次见的就是周景润了。
是在徐振海的寿宴上。
周景润逢人带着三分笑,俨然是一派温润的贵公子的模样。
可当现在,他抱着怀中的小女孩出现在她的面前,脊背笔挺,她才看出来了,这两兄弟之间,容貌不尽相同,却都有一身的傲骨铮铮。
“杜女士。”
周景润微微颔首。
怀中的小雨点眨了眨眼睛,有点怕怕的趴在周景润的耳边,“爸爸,这是谁呀?”
周景润:“是你妈妈的妈妈。”
小雨点似是听明白了,又似是没听明白。
“妈妈的妈妈叫……grandma?”她脑袋里绕了三圈,也实在是没想出来这个翻译成汉语怎么说。
“外婆。”周景润提醒道。
小雨点立即点头,“对对对!是外婆!外婆好!”
杜清龄听了这个称呼,心中陡然一惊。
可多年来的修养和隐忍,让她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她此时心中乍起波澜。
一旁的冯姨也是脸色突变,“这……可不能乱叫。”
周景润笑了一声,将小雨点往上垫了垫,“难道杜女士没觉得小雨点和你女儿有几分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