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宁继续向前走,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她打开了门。
手指攥住门板。
停留几秒钟,她就像是被突兀的上了发条的木偶人,指甲无意识的刮过木质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嘭的一声,她用力的关上了门,拼命地朝着房间内冲了进来。
她翻箱倒柜的去翻找。
椅子翻倒在地,玻璃水杯被掀翻,冷水淌了一桌面。
房间内能够藏东西的地方,都被她扫了一空,一片狼藉。
最后,她跌坐在床沿,手里握着的,是一个黑色的优盘。
房间里没有开灯,唯有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照着她的脸,惨白的如同女鬼。
她将优盘,插入到笔记本电脑的槽内。
优盘提示安装。
电脑屏幕中,跳出来一个文件夹。
她手指颤抖的去点这个文件夹,太阳穴蓦地剧痛了一下。
她握紧拳头抵在额上,头痛欲裂,痛的她抱着头从床上翻滚下来,踹翻了笔记本电脑。
头痛,身体也痛,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灭顶的痛感。
脑袋里像是钻进一柄钢锥,在用力的翻搅着,翻滚搅动她的记忆,现实和过去交映倒置,痛不欲生,似是在这样同样构造的一间狭窄的房间内。
那还是五年前。
高贵的女孩站在她的面前。
“视频交出来,我可以叫宋泽撤诉。”
她手臂上被滚沸的开水烫出来的伤又痛又痒,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攥紧了手掌心,指甲上的劣质胶布卡进皮肉里。
“你就这样忍心看苏嘉树被判入狱去死?他是为了你,他为了你,背上了故意杀人的罪名,他已经成了苏家的弃子了,你都不帮他,他就死定了,牢底坐穿都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死了都不会有人去给他收尸。”
她和她,站在同样的一个房间里。
她蜷缩在黑暗潮湿的阴影角落里。而她,站在光亮笼罩的门口。
她们出生,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如同施舍。
看她的眼神,如同低贱的蝼蚁,恨不得抬脚去践踏。
“你太天真了,姜佳宁,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天真,天真的可笑。你觉得那些视频就算流出去,又如何,就那么几段视频就能把我们踩死么?但是相反,宋泽的指控,会置苏嘉树于死地。”
“你好好想想吧。”高贵的女孩转了身,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苏嘉树还在看守所里等着你的决定。”
……
小区高层楼下。
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内,手机屏幕的光照在男人线条冷厉的侧脸。
手机屏幕上,第四个电话,终于在一阵拉长的嘟嘟提示音后,断开了。
薛凛安不耐的扯松了衣领,开车门下车。
伍楷也急忙跟下来,被薛凛安给叫住了,“你不用上来,明天早上来这里接我。”
薛凛安来到了姜佳宁的门前。
他敲了几声门,里面没人应。
男人眉心蹙起,沉声朝着门内叫了一声:“姜佳宁。”
邻居大妈听见敲门声,开门探头出来,看隔壁门前站着一个气度卓然的男人,不由得问:“来找小姜的?”
“嗯。”
“你是小姜男朋友?”
邻居大妈没见过姜佳宁男朋友。
不等薛凛安回答,她就赶忙说:“你快点进去看看她吧,晚上回来的时候就不太对,跟鬼附身一样,吓得我这一个小时都没敢睡。”
第93章 我的东西丢了
叫门无果。
邻居大妈还疑惑着:“我明明是看见她进了房间了,难道是刚才又出了门……”
“有人来?”
邻居大妈:“没啊,我在旁边听的真真的,没人来。”
这边的隔音不太好,敲门的动静稍微大一点都能听的清楚。
薛凛安侧头看了眼门外。
门口的简易鞋架上,放着一双男士皮鞋,抬头门框上方,安装有一个能拍摄清晰的摄像头。
她很理智,也很清醒的懂得该如何去保护自己,即便是苏嘉树入狱的这几年里,给她自己营造的是并非是一个独居女人的住所。
薛凛安给傅南弦打了个电话。
他报了姜佳宁的小区地址。
“附近有人么?”
傅南弦:“我就在附近。”
薛凛安本想叫傅南弦丢个溜门撬锁的给他用用,然后三分钟后,傅南弦就亲自来了。
“开锁。”薛凛安靠在墙边,手里拿着手机,再度拨通了姜佳宁的手机,依旧是没接通,他眉心的褶皱显得更深了。
傅南弦:“……”
他还是第一次亲自干这种溜门撬锁的活。
傅南弦咬着烟,倚着门框,“怎么不直接砸门?”
被一道门挡着就静静地等着人来开,这不是薛凛安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