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怀脑海里最先闪过的。
就是容璟在马背上搂着洛煜北的腰，和洛煜北腻腻歪歪的模样。
他龇着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简直把“抗拒”两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好吧。”
唐浩清遗憾地摊开掌心，露出一片沉甸甸的金叶子。
“本来想把这个作为酬劳，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刚要把金叶子收起来，就被苏凌怀出声制止。
“等一下！”
“怎么？”
唐浩清捏着金叶子的叶柄，指尖轻轻捻动。
金叶子就这么晃来晃去的，好似在和苏凌怀打招呼。
看得苏凌怀眼睛都直了。
“我可以把马让给你，然后我，我走到下一个驿站再去借马。”
“下一个驿站离这里还有二十里路。”
唐浩清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看着苏凌怀。
“不算远，不算远……”
苏凌怀想要打哈哈，却再次被唐浩清无情否决。
“但你这样很耽误时间。”
苏凌怀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挣扎一下，却词穷了。
他撇着嘴，在心里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绝。
还什么死都不和唐浩清同骑……
想到这个，苏凌怀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
只见他微微张唇，深吸一口气。
然后眼睛一闭，就要向后倒去。
唐浩清眼里出现一丝错愕。
明知苏凌怀是演的，但还是下意识上前，撑住苏凌怀的后背，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
“我死了。”
苏凌怀理不直气也壮。
他没睁眼，连呼吸都刻意放得很平缓。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一具尸体。
“……”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微风卷动枯叶的声音。
苏凌怀见唐浩清没动作，便微微睁开一只眼，正好和满脸一言难尽的唐浩清对上视线。
而后他又立刻把眼睛闭上，自觉从唐浩清怀里出来。
伸着双手，摸索着爬到马背上，趴在上面又不动了。
“……你是小朋友吗？”唐浩清声音颇为无奈，拍了一下苏凌怀，“别闹了，起来。”
苏凌怀又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去看唐浩清。
瞧唐浩清把金叶子扔了过来，这才伸出双手去接。
感受到手里的分量，苏凌怀乐得都合不拢嘴，赶紧从马背上下来。
“这可是你让我起来的，我们继续赶路吧，你要坐在前面还是后面？”
金叶子到手，苏凌怀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尽管他不想坐前面被唐浩清搂着。
但如果唐财神开口，他还是愿意委屈一下自己的。
“我坐前面，”唐浩清直截了当，而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想你挡我视线。”
“正合我意。”
苏凌怀笑着，等唐浩清上去坐稳了，他才翻身上马。
几乎是贴近唐浩清的瞬间，苏凌怀就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
感觉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闻过。
于是他又凑近了些。
却对上了唐浩清偏头过来的冷淡神色。
“离我远点。”
“好嘞。”
苏凌怀敛了心思，稍微往后退了一些。
可马儿一跑起来，二人就又贴在一起了。
好在这次唐浩清没说什么，苏凌怀便也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
直到临近驿站，他们才放缓了速度。
苏凌怀谨记唐财神的要求，尽量多给唐财神一些空间。
可马儿随便颠两下，就会让他的努力付之一炬。
于是苏凌怀果断放弃了。
“你不是明绪帝的人吗？为什么要帮煜北？”
苏凌怀单手搂着唐浩清的腰，不解地问。
“我没帮他。”唐浩清淡声道。
他这回答，让苏凌怀更疑惑了。
“那你还第一时间给他通风报信？”
“我什么时候给他通风报信了？”
唐浩清冰冷的视线忽然扫过来，“你看到了？”
“……没看到。”苏凌怀干笑两声。
这一刻，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转而又问：
“刚刚在林子里我就想问了，如果当时只有你一个人，你是不是也会选择放战马回去传消息？”
如果唐浩清急着把消息传给洛煜北，以当时的条件，用战马确实是最快的。
但之后没交通工具，要前往下一个驿站，还得花许多时间。
唐浩清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和他们打起来。”
苏凌怀怔了一下，忽然被自己蠢到了。
不管唐浩清实际上是在帮谁，起码明面上是明绪帝的人。
而叶危也是明绪帝的人。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起来。
到了驿站，二人准备休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