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我的错。
爹爹,希儿太没用了,
希儿杀不了他,
爹爹,希儿好痛啊,
希儿真的好想爹爹啊……
白泽看着要摔入血泊的希儿,冲了过去,抱住了她,跪坐在了地上。
希儿最后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白泽,合了双目。
他慌的抹着希儿那惨白脸上的泪,不停唤着她。希儿身上鲜血汩汩而出,迅速染红了衣衫。他以仙法止血,可那刃炁又不停在渗入了希儿的体内。他慌忙拔了那仙刃,拼命的渡炁,可是他的炁却无论如何都渡不进去。
希儿的魂丝已经在散出了。
白泽慌乱的看着那飘出魂丝,“为何会这样,为何这么快!”
他想起了御魂环,颤抖着赶忙起了御魂环,“希儿的魂,哪怕是一缕,一缕……”
可是那魂丝竟是瞬间散尽了,连一缕都没有收进御魂环。
他想起来了,这是金皓特意为希儿制的仙刃。一刺入骨亦入魂,只要刺伤,即使拔掉了,那伐力也会源源不断,迅速的啃噬了全身魂骨,蚀骨销魂,不容一刻缓息。
至深的爱,竟伤了最想护的人。
白泽呆滞的抱着已然失了生气的爱人,泪水布满了脸,绝望的,一遍遍唤着希儿的名字,“希儿,希儿,希儿你起来,你快起来杀了我,你快起来......”
在寒风暗夜走了太久的人,总会认为自己已经有了看穿黑暗的眼睛,抵御寒风的身体,却忘了那遥远而微弱的星光和身上仅存的那一件薄衫。这些与这世间的暗冷相比,是那么的无所重轻。直到星光隐了,薄衫失了,才突然发现,真正的黑暗是看不见的,而那也不是一件薄衫,而是身上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
白泽恍惚又坠入了那残魂之痛。整个世界一切都黑了,向前向后一步都是深渊。
希儿是他一生中唯一的光,是他从不愿接受,却从来都在紧紧抓住的温度。
可是他却掐灭了他的光。
她为ʝʂɠ何不杀了他?也许他活该生不如死,活该承受这世间的极刑,可是希儿,她为何要伤害她自己?
白泽头埋在希儿的颈里又哭又笑,感受着希儿最后的温度在一点点散去,已然疯魔。
全然不觉身后星瑶已经在取他的土灵石。
辕星瑶眼中也噙着泪水。
她只是猜测是这修魔道之术的白泽弑师夺位,却不知竟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她更没有料到,这仙界传闻的媚骨天成,风流成性的金皓之女金希真人,竟是这般痴情的女子。她本是打算让希儿血刃杀父仇人的,可她竟为了这样卑劣的一人,自伤了性命。
可是星瑶看着恸哭失声的白泽,却没有一丝的怜悯。迟来的深情最是贱!权欲可以令他作出这般行径,这样道貌岸然的人有何可怜!
白泽神智不稳,体内魔气迸发了,灵石的印早有松动,星瑶猛的一收力,那灵石倏然便入了她手。
魔气登时弥漫了白泽全身,忽然希儿手腕那白灼相赠的玉镯一闪,弹开了白泽,白泽惶惶然,又拼命的往回爬,他要去抱住希儿,可是就在他再次冲到希儿身边时,希儿的身子却忽然消失了。
白泽茫然的看着那处空地,突然疯了一般的在那空地上慌乱的摸着,“希儿呢,希儿呢,希儿!希儿!”
星瑶也发了愣,希儿的身子为何会突然消失了,又见了白泽浑身那四散黑色的魔气,又一慌,这魔气过于浓郁了,她不可能是对手了。想到这里,一转身,便要飞离这仙水崖。
忽然一人飞入,一股火炁将她冲倒了地上。
星瑶蹲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面前这人,瞳孔放大了,惊恐的往后挪着。
来人是扶燚,他看了眼白泽,又回头看着星瑶。
“好久不见啊,星瑶神使。”
星瑶浑身都僵了。
“看神使这个样子,应还是认得我了。” 扶燚玩味的笑着,“神使曾经那么快就忘了您那谷中的事,但和扶燚阔别这么久,竟然还记得扶燚,还真是扶燚三生有幸呢。”
银环中的魂散了出来,星瑶回过了神,倏然起身,刚要瞬移离去,却被扶燚一把抓住了头发。
“你要作甚!” 星瑶声音发颤。
“放心,打狗也看主人。神使现在姓了‘辕’,是轩辕宫仙尊下的仙将了,扶燚怎会不给仙尊面子。” 扶燚笑道,“神使果然不负期望,这第一件事很是高明,但这第二件事,却有些不妥了。神使应该事先了解一下,这土灵石,可是我的。”
扶燚说着,一扬手,那土灵石便从星瑶怀中飞出入了他手中。
星瑶绝望的看着那灵石,那是可以让她救一人的灵石。
“神使,今天扶燚还有事要忙,但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 扶燚一笑,一掌将星瑶推出了仙水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