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心法修成了。”古树爷爷道。
叶芝心中微愣,伸手看着手心那闪着的莹绿色光晕。心通印成,炁也通了。
“芝儿你好厉害!” 寒露惊叹得跑了过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叶芝斗妖,这般的身法与许多仙真又是不同,仙真多是斗术,而叶芝却是斗武,那般的身段,敏捷骁勇,行云流水,真似那话本中的侠客。
叶芝左右四顾,“那螳螂精呢?”
“你!为何又变作我的模样!”
二人闻声转头,却见两个月兰在互相惊恐的看着彼此,竟似是一对双胞胎一般。
这是幻术?寒露愣愣的看着,可极目竟是难辨真假,原型都是兰花?她眉头皱了下,随即忽的扬了一波火去,将二人一视同仁的烧了。
“露露!” 叶芝被吓了一跳,“你......那其中有一个月兰!”
“那螳螂精能逃过我的极目,我料是他原型便有兰花的模样,” 寒露定睛看到了草丛中那躺着的兰花,“果然,这螳螂兰还真是名不虚传。” 她捡了起了兰花端量着,“只是化回了这原身,植物和动物,倒是好区分的多了。”
叶芝凑了过去,那只有一株蕙兰,刚要问“什么区分”,却见寒露一个弹指,弹飞了一枚兰花瓣。
“露露!” 叶芝又吓了一跳,却发现那落地的兰花竟是动了起来,又钻了丛中不见了。
“兰花螳螂。” 寒露笑道,“可不能再被他骗了。”
“那月兰?” 叶芝担心的问。
“我只是化去了他们的人形,不肖一刻,她便恢复了,放心。” 寒露将这株兰花放到叶芝的手心,“若那时犹豫了,怕那幻妖使了什么技俩,反倒伤她重了些。”
叶芝愣愣的看着寒露,“你……倒是果决。”又转头看向草丛,“那只螳螂精呢?”
“他应是得了木灵碎石,方有了这神力。如今被取了灵石,又被我弹去了八九成的修为,不过是个小精怪了,还是留给月兰制住他罢。”说着寒露以极目看着芝儿的额头,“倒是你,刚才撞他那一下,这灵石竟是入了你额头。”
叶芝抬眼,她不觉额头有何物,“那他若是因这灵石而修为大增,那或许这灵石也能助那罗姑娘?” 叶芝伸手要取额头的灵石,摸着也觉得空无一物,“这灵石真的在我额头?”
寒露又仔细看了看,这灵石只是一小片,晶晶亮亮的贴着,非极目之人不可见,伸手触摸也摸不得。寒露施了些法术,不仅没取出来,手指还一阵刺痒。她忙收了手,不停的吹着指尖。
“露露......” 叶芝担心的问。
“灵石都有些灵气,我看它固执的很。我是取不下了。反正不是极目的人也见不得,等回了云华山找师......” 寒露刚想说师兄,便憋住了,不肯说下去。
叶芝看她的样子,笑了起来,摇着脑袋逗她,“师兄,师兄,师兄!”
“芝儿!”寒露撅了嘴。
“好啦,我们回谒舍罢。” 叶芝拉着她的胳膊,笑着,斗了这妖,只觉得心里畅快的很,“看看能不能借这灵石医了那罗姑娘,你也好赶紧给云隐仙人书封法信。”
月兰醒来时,寒露和叶芝正坐在床头,木灵的灵气丝丝缕缕的渗入了罗姑娘的身子。木灵石本是生魂灭魂之石,罗姑娘被吸魂后,残魂也被灵石打散了。寒露又施法以这木灵炁入了身子,牵住了这丝丝缕缕的魂魄,又生助了她的魂魄。
医好了这罗姑娘,二人匆匆用了早斋,便又飞骑赶路了。寒露忍了一天不提“师兄”,每逢话到嘴边便会憋回去,叶芝几次笑得肚子疼。直到夜里又住了店时,被叶芝好劝歹劝,才给师兄书了法信。这一写起来,满脸都是小白牙,根本止不住笑,整个身子都在摇,好似坐了个摇摇床。一会说是骑马很是畅快呀,又是吃了蒸肉饼呀,汤饼很是嫩滑,然后又说了收了枚灵石,救了个姑娘,最后主要描述着芝儿是如何身子矫健。
叶芝笑着看她写了,又悄悄出了门,跃到了那谒舍的屋顶。
夜空无月,却是繁星满天,又有三枚硕大的白星并排。她想起露露提过,这是福禄寿三星,她最喜爱这三星,每年见了都有老友重逢般的欢喜。
山下的冬夜是极寒的,冷风冷不丁的窜来,叶芝打了个冷颤。
她取下了这帝休花,撑开了,看着这蒲公英。回想起云隐近身取了这落在她头顶的蒲公英,那是与他距离最近的一次。
她全然不了解他,过去不曾,未来也不会的。其实所有的贪恋,不过都是年少的幻梦罢了。
“修道之人,贪嗔痴妄最是使不得。求而可得,便求之。求而不得,便要弃之。” 云雪的声音在叶芝心中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