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陈无妄白苏岁月静好,那边的孔恒之齐玄青却是一派愁容,两个人站在郊外的一座山上,半山腰上是一座还在修建的私人别墅,初具雏形,已经能看得出它的主人品位不凡,当然,钱包也非常不凡!
“着别墅坐北朝南,方位好自是不必再说了,这布局一看就是有人指点过,门口的池塘,里面的红鲤,屋外栽的树,既帮主人吸纳财富,又能守住财富,尤其是你看着别墅所在的位置。”齐玄青抬手指了指前方,孔恒之也顺着看过去,别墅位于半山腰,两个人所站的位置几乎是在山头上,别墅也挡不住他们的视野,这么一望,大半个慕州都映入了孔恒之的眼帘。一想到每天一出门,看到的是整个城市犹如臣服一般落在自家前面,孔恒之竟也有些向往这间别墅。
齐玄青何其了解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歪了,毫不客气给了他一下,打得孔恒之险些从山头上栽下去,捂着后脑勺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师父。”
“哼,”齐玄青冷哼一声,“你看出来了吧,这个秦峰,报应都落在他儿子头上了还不知悔改竟然妄想吸收整个慕州所有人的气运,贪心不足蛇吞象,真是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陈青武不是已经帮助他赚了很多钱吗,好像也没什么反噬。”
“陈青武保得住他,保不住他儿子,秦家这一脉,怕是要断在他手里的。他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接受整个慕州的朝拜?这种人站得太高,只会摔得很惨。”
正如齐玄青教导过孔恒之的话——邪不胜正,他冷眼看着下方的工人忙活着,犹如在看秦峰给自家建造的葬身之地。
“陈青武难道没有告诉过秦峰这么做会出事吗?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秦峰出了事,他也会受到连累的啊。”孔恒之还是没有想通。
“我总感觉,陈青武帮秦峰并非图谋什么,或许在当初是不得不选择他,可如今他对那些邪术的掌握逐渐熟练,也许不需要秦峰了也说不定。直接弄死他肯定是不行的,哪怕是陈青武也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干脆选择一种秦峰会自己往里面跳的死法,既不会引起秦峰的怀疑,也能安心做自己的事。”
陈青武自己的事,齐玄青觉得自己已经猜对了大半。他见过陈青武和那个女人彭英兰,说实话,他看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就断定了站着女人是个短命的人,陈青武应该也能看出来。可他当时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若是他那是能想办法帮帮那个女人,以更缓和的方法解决她的命格,或许陈青武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再转念一想,早在二十多年前陈青武就开始帮秦家做事,那个时候陈青武就注定和齐玄青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陈青武懂得这么多邪法,这些方法也不知他从哪里搜罗来的,或许记载并不完整,甚至是错误的。所以他必须先找些人试验一下,秦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算是他的试验品,还有命不该绝的陈明夷,如果不是孔恒之遇到了此番下山的陈无妄,恐怕陈无妄也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其实年轻一辈的羁绊,早在他们这一辈就注定了。齐玄青想。也怪他从前太过信任自己的师弟,在师父仙逝后没能好好管教他。
古人有言:人性的两端是善恶,事情的两端是因果。
齐玄青轻轻叹了口气。
孔恒之突然拉了拉他,示意他看下面。齐玄青回过神来,视线中除了那些认真搬砖的工人人员,远处的小路上也走来一群人,其中一人穿着简单,可脸上威严掩饰不住,目光里更是透露着强烈的上位者气势。
秦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看到秦峰的同时,那群人也看到了他们。离得太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那几个人停下了脚步,附耳低语几句之后,秦峰居然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孔恒之一愣,见此场面拉着齐玄青衣袖的手收紧:“师父。”
在他看来,这是明晃晃的挑衅。真是冤家路窄,他前脚听郭天恒说秦家最近又购置了一块地产正在修建,所以带齐玄青前来看看。后脚就碰上了秦峰。他倒不是害怕秦峰,只是目前来看,他们之间还没有直面的必要,处理陈青武的事才是最紧要的,只要这件事解决了,自然没人再帮秦家作恶。或者说,秦家的事其实可以让叶舟来才处理。
况且秦峰不可能不知道这几个人夜闯他家祖坟,还抢走了他的宝贝蜡烛。如今面对差点毁了他家业并且还在为之不断努力的两个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孔恒之开始知道为什么秦峰和陈青武会走到一起了。当初陈青武也是这副样子骗了齐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