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听说了这些事情,也大发雷霆,严禁我们胡说八道,讨论这些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事情,而且他也是我的导师,所以没办法这个苦差事就轮到我了。不过自从我来接管后,再也没出过事。所以一切可能是巧合吧。好了,你可以和她聊了。我今天说的也太多了。”
陈医生朝李攸宁歉意地一笑,并把茂兰带到了李攸宁前面的椅子上,她的手上还绑着束缚带。
李攸宁朝向茂兰, “茂兰,你好,我是新明报社的李攸宁,最近听说了你们家里的事情,我表示遗憾。”
茂兰抬头轻轻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他们只是早点去给神铺路了。”
“你说的神指的是?”
茂兰把李攸宁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然后轻轻地笑了,她说: “你这样的神应该会喜欢。”
她那空灵的语气,让李攸宁有些不适,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她深吸了口气,灵光闪现,继续问道, “既然你说神会喜欢我,那我要去哪里寻找你们的神呢?”
茂兰突然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她认真地思考了会儿,直视着李攸宁,对她说: “神现在应该在缅甸布道。”
突然她又开始愤恨起来, “不是说了我是你的百合花吗,也只对我进行圣灵与火的洗礼?为什么后来又有了其他人呢?我恨你,我恨你!”
她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虽然手被束缚着,却一直用头在撞摆在面前的桌子,李攸宁这才发现她厚厚的头发下,额头全是伤痕。
这种场景陈医生已经见怪不怪了,身强力壮的护工赶忙拉住了她,陈医生说: “她又激动了,快给她打一针镇定剂,把她带走!”
李攸宁心念微动,大喊: “茂兰,你是百合,还有谁?”
“还有玉兰、月季、含羞花、海棠……太多了,我记不清了。”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簌簌地掉了下来。
李攸宁看着她的眼神,从她那漆黑的眼睛中,她看到了绝望和愤恨。
陈医生看着护工把闹腾的茂兰带走,苦笑道: “你们看到了吗?治疗一点效果都没有。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其实像她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我们是希望通过治疗,能够改善她的激越症状,让她恢复身体功能,尽快回归社会的。可惜啊,一点都不管用。”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陈医生。”
“她的自我意识太强了,或者说她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她的世界里只有她所谓的神了,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所以你们看到的她,你们想做的疾病专访,她真的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我送你们出去吧!”陈医生充满歉意地看向李攸宁。
“陈医生,这个茂兰和其他人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我总感觉还有些点我没有抓到,她很奇怪。”李攸宁看向她。
“李记者,你很聪明,在她来我们这里之前做过一次全面的检查。医生发现,她的输卵管和子宫全被切除了。她年纪这么小,没有堕胎史和宫外孕,也没有器质性的疾病,你说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李攸宁闻言,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
她突然想起来了显述的话, “这个案子你最好不要报道了。”
李攸宁感觉头晕,她感觉有一张大网向自己扑来。
她打了个电话给唐显述,直奔主题: “显述,你为什么说让我不要参与了?难道你们警方也有处理不了的问题吗?”
“攸宁,你觉得警察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很多人躲到国外我们迄今没有抓到?为什么有些事情我们也会无能为力,比如你之前报导过的江州红楼案,他愣了下,又解释道:你的那篇报导很好,警局的同事都赞不绝口,都想认识你,再比如很多经济犯罪,我们根本追踪不到,我们能做的太有限了。这个社会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非黑即白,这个社会有很多面的,你只看到了一面。”
我让你不要参与这个案子,原因是这个教会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他们的信徒很隐秘,遍布全国甚至全世界各地,你还记得上世纪90年代的事情吗?
当时国家花了多少力气你也应该知道。我担心你越调查越危险,何况?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是一个人。
这种隐秘毫无原因的死亡你看到的只是一个,恰巧被报道出来了。
我们已经看到了,在各国各地出现了不只这一个自杀案件,加上报道和潦草结案的大约已经有三十几起了,只不过分布众多,又涉及到国外的一些宗教信仰,证据也不足,没法直接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