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回头一看,是陈医生,她一瘸一拐地向攸宁走来,她比攸宁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瘦了很多。她的脸庞瘦削,颧骨高耸,皮肤略显松弛,眼袋微微突出,黑眼圈略显沉重,似乎承载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疲惫。
“你的腿怎么了?”攸宁看着对方,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担忧和同情 。
“嗨,上次走路没注意看,被车给压了一下。”陈医生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陈医生,您还有什么事吗?我和小方准备回京州了。”李攸宁准备和她告别。
“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你想和你打个招呼。上次你来过之后,王院长很重视,亲自接管了茂兰。”陈医生无奈地苦笑着,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疲惫,“可能我学艺不精,看护她这么久都没有王院病情控制的好。这个月她就出院了,她和王晓军院长说想再见见你,王院的意思是等她出院之后会安排。我怕她着急,也为了更利于她的恢复,便自作主张地喊你过来了。我想着小姑娘见到你肯定会很开心。”
“那陈医生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太谢谢你了。”听了这话,攸宁眉头舒展,眼睛明亮,嘴角有些上扬,紧接着她又问,“你现在去哪里啊?”
“回家。”
“陈医生,你家人呢?你的腿已经被压伤了,没人照顾你吗?”攸宁有些疑惑。
陈医生叹了一口气,“李小姐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上次和你说过了,我的小孩老公都在外地。”说完她便一瘸一拐地往公交站走去。
攸宁看到她这样,心下泛起同情,“我送你回去吧!”
陈医生如释重负地转过身来,“你可以吗?不耽误你吧!”
攸宁看了下手机的时间,距离她们的飞机起飞还有四个小时,时间绰绰有余,“方阮你先去机场,我把陈医生送回家就过来。”
“啊,姐……”
“那再好不过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陈医生和方阮都有些尴尬,互相望了对方一眼。
攸宁没有理会方阮,“你啊,飞机起飞还早,去机场赶紧把这篇新闻稿写了,署名写我啊。”
紧接着她叫了一辆网约车,“你家住哪里?”
“金菊花园小区,谢谢你了,李小姐。”
方阮在旁边嘟囔,“这个小区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啊……我住的是老小区,也许ʝʂɠ有很多重名的吧……”陈医生站在李攸宁旁边,有些慌张地解释。
网约车很快就到,攸宁和陈医生都钻进了后座,攸宁离得近,隐隐约约闻到陈医生身上有股味道。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有些酸臭,混合着一股油脂的味道,还有香灰燃烧后发出的暗香,令人有些齁。
这种味道让她的喉咙干燥,有微弱刺痒的感觉,让她有些难以忍受,同时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怪异感。
她皱了皱鼻子,她对气味十分敏感,但这次因着身边的人是陈医生,也许精神病人都不爱干净吧,良好的修养使她忽略了这股味道。
网约车行驶了30多分钟,到达了金菊花园小区。
她扶陈医生下来,“这……你就住这里啊?”攸宁止不住惊讶。
只见这个小区是一个旧式老小区,共10栋,每栋8 层左右。
这个小区的环境给人一种破败荒凉的感觉。走在水泥地上,能感受到一种空旷的寂寥,仿佛这里已经被人遗忘。
抬头望去,楼房的外墙已经斑驳陈旧,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裂痕。这些裂痕犹如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的疤痕,诉说着时间的无情。
小区里的绿化也是一片荒芜,在一些角落里,堆积着一些废弃的家具和杂物,这些物品被随意丢弃,给人一种破败混乱的感觉。
还有一些墙壁上涂鸦着各种涂鸦,这些涂鸦虽然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但它们却像是在诉说着一种不满和无奈。
整个小区给人一种怪异感,走在小区里,攸宁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这种环境让人感到压抑而沉闷,仿佛这里已经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到了,到了,我取个快递。”陈医生颤颤巍巍地走着,她的步伐显得有些笨拙,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迈出。
她的左脚似乎有些僵硬,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
“您怎么住这个小区啊,而且这个小区为什么感觉没啥人住啊?您的工资是负担不起市区的房子吗?”
“哎,这个房子是父母留给我的,一直没舍得出租,偶尔过来住住。”陈医生背对着攸宁,正在输入取件码。
“我住4楼,麻烦你把快递拿进去啊,我拿不动。”她吩咐攸宁。
攸宁一愣,还是接过了她的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