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下意识觉得不太可能,新帝送给那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流落在外。
他的目光落到宋居手里的《溪山清远图》上,想了想,他道:“宋居,你去找那位掌柜再问问,这幅画是不是从李默大人府上收来的,快去办。”他略一沉吟,又道:“如果是,那便装点好,找个日子,我给新帝送去。”
作者有话说:
霸道王爷小郎君的组合
一个突如其来的xp 等不及要自产自销了
小郎君后面要受奇耻大辱的,然后霸道王爷英雄救美
第2章 星夜陛下敲门 心死僧门紧闭
城楼上,礼乐轰鸣,百官列道,新帝滕元恺按着钦天监算好的吉时登上高台,他甫一露脸,臣民齐齐山呼“万岁”!
那一瞬间,滕元感觉自己像喝醉了似的,灵魂被高高扬起。环视左右,全是恭顺低垂的头颅,簪缨戴帽俯首称臣。他不禁想到李默剃度出家那一日,心里一痛,高扬的灵魂打了个旋儿沉入谷底。
那日李默跪着,背脊挺得笔直,满脸是泪地求他:“奴才已是残破之躯不堪一顾,太子殿下不必再费心回护,求你放我和老母离开上京,我们另寻一条谋生路……”
滕元蹲下去扶着他的双肩要他起来:“你还没有大好,快起来躺着……不要瞎想,我回来了,往后一定护你周全。别哭了,你这么样,叫我心里煎熬……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不想入内廷也好,陛下病得愈发重了,总是疑神疑鬼,你进宫来我反倒不放心。你先在皇觉寺安心修养,等、等……宫里一切妥帖了,我立马来接你。”
李默仍是摇头,泪滴溅了一地。
滕元用吻拭去他脸上的水痕,一手向后,指着大雄宝殿上的金身佛祖,恨声发誓:“李默,我滕元起誓,他日我若为帝,不纳后宫,与你厮守内廷,今生定不负你!”
他以为这是比肩“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痴情誓言,但听在李默耳里,“后宫”“内廷”是多么尖锐的字眼,如果依着滕元的安排,那他能预想到的将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奸宦、阉贼!
李默俯下身子,把脸埋在地上,决绝地说:“与殿下的孽缘,是我年少无知,厚颜攀附,以为是条出将入相的终南捷径。如今已追悔莫及,悔不当初,再无半分不敬之心。请殿下勿要随意起誓了,佛祖知道我已改过。”
滕元听了心里大恸,他看着他伏跪的背脊,问:“孽缘?攀附?追悔?改过?你一定要这样伤我……你改不改过,不是你说了算的。想离开上京,离开我,这样的梦就不用再做了。李默,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圈定的范围内自由。”
“来人,请主持进来为公子剃度。”一队僧人进来,按着李默给他剃发,滕元看了眼他被压弯的头颅,转身疾步离开。
下了城楼,接受百官朝贺,然后是大宴群臣。夜里,他到凤仪宫中去谒见母后。
太后还没睡下,她今天兴致很高,在女眷们的宴会上饮了不少甜酒,服侍的福梅嬷嬷让她把酒意散了再睡,免得早上起来头疼。
皇后笑着道:“就你事儿多!”说着把拭面的帕子轻轻摔在福梅怀里。
这个举动娇俏极了,让福梅不禁愣了一下。让她似乎恍然见到了做姑娘时的太后,女孩儿得意时便会显得这样娇憨俏皮、富贵无忧。
这些年太后不容易,在先帝的冷漠和后宫的风云中,常年都是压抑的,此时恐怕是真的很高兴,福梅乐意陪着她撒娇卖痴,“唉哟我的好娘娘!奴婢还不是心疼您,再说,您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陛下可要怪我没侍候好。”
太后捏着一绺发梢笑骂道:“你倒怕他?倒不怕我?瞎了你的狗眼,谁才是你主子?”
福梅投其所好地说:“您是我的主子不假,可……陛下是天下的主子。今儿奴婢是没眼福,奴婢听那些人说,今天大典上,陛下皇威赫赫,那气势威仪可让人不敢逼视。奴婢听着都害怕。”
太后听了,嘴角冷然一勾:“怕,就对了。”
福梅听了不敢再接话,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哄皇后高兴,其实在她心里,新帝是个温柔敦厚的人,谦谦君子、和煦体下,从不耀武扬威、乱耍威风。
但是太后从后宫争斗中习得的是弱肉强食那一套,也一并幻想自己的儿子是不近人情、杀伐果断的霸主。福梅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母不知子,竟至于此!
突然,有一个小婢子在寝殿外轻声禀道:“娘娘,陛下来了。”
福梅喜笑颜开:“说陛下陛下就到了,定是看娘娘饮了酒,挂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