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姑娘真好~”
问月掩唇噗嗤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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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七堂。
门口的丫鬟打起帘子,嬷嬷进来,禀报道:“公主,四宜堂那边儿生了些事。”
永嘉公主倚在软塌的迎枕上,拿着布老虎逗莹姐儿玩,示意她继续说。
嬷嬷将方才丫鬟禀报来的复述了。
“到底是谢氏的姑娘,恩威并施,很是妥当。”永嘉公主赞叹道,“配给二郎,有些可惜了。”
“说起二爷,奴婢倒是听闻了另一桩事。”
“他又惹什么祸了?”永嘉公主顿时咬牙道。
嬷嬷忍笑道:“公主莫急,奴婢倒是觉着,未尝是祸端。”
嬷嬷将今日午后街上那事说了一遍,笑着宽慰道:“公主可安心了,二娘子虽是将二爷撵去书房,但也是护着的。”
永嘉公主却是叹了口气,“阿蕴自是好的,我只怕她是识大体,为着家里的脸面,这才替二郎出头。”
她说着,又气道:“那混账,这点小事教人算计!到头来,还得自个儿媳妇儿护着!”
晚间用膳时,戚国公也回来了,一家人倒是难得凑齐。
戚钰偷悄悄看谢蕴,不防被亲娘锤了一记。
“做甚打我?”他扭头,捂着肩膀委屈道。
永嘉公主冷哼了声,“丢人。”
戚钰:“?”
他娘不爱他啦???
用过饭,永嘉公主忽的吩咐说:“眼瞧着要入冬了,这秋日来,有二郎和二郎媳妇儿的喜事,也没顾得上,趁着入冬前,办场宴席,将各府的王妃郡主都请来,亲戚间凑个热闹。”
闻言,白珠儿微楞,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低声道:“儿媳记下了。”
“日子就定三日后吧。”
“是。”白珠儿颔首。
事情说罢,永嘉公主朝她摆摆手,“你事多人忙,不必伺候了,去吧。”
白珠儿稍稍安心了些,顺势起身告退。
谢蕴也起身,与白珠儿微微屈膝。
出了屋,与廊下候着的嬷嬷对了个眼神,白珠儿微微摇头。
永嘉公主应当是不知情……谢氏,也该是不知是她。
屋里,永嘉公主朝谢蕴伸手,“近前来坐。”
“谢母亲。”
“今日之事我听了几句,二郎懒散,院儿里伺候的也不警醒,你该收拾便收拾,无需顾忌什么,另外,青瑶那丫头,比二郎小得一岁,王兄王嫂去得早,府里也不剩几人了,早年时来府中住过两年,后来在宫中读书,这才搬去了宫里住,在皇兄皇嫂的照拂下长至今日。”
她说着稍顿,又道:“青瑶虽是庶出郡主,但王兄膝下只她一个,养在宫里时,吃穿用度与公主无异,这两年,皇后也在为其择亲,只是尚无良人相配,你们二人年岁相当,过几日见到,也可说说话。”
谢蕴很是想问,既是门当户对,又有情谊,何不顺势替戚钰娶了梁青瑶?
“多谢母亲,阿蕴记下了。”
出了云七堂,谢蕴回头望了眼那灯火处。
毋庸置疑的,永嘉公主是坊间难寻的好婆母,不苛待,不站规矩,也不会事事插手,言行约束。
唯有请旨赐婚一事,错了。
“姑娘……”听雪唤了一声。
“走吧。”谢蕴收回目光道。
若是不出意料,明晚她便能见到梁青瑶了。
第13章 灯会
郢朝自高宗起,便下令不再宵禁。
市井瓦舍时常热闹到半夜才散去。
时人供奉佛祖,今儿的灯会便是为贺佛祖诞辰,城外百泉寺多是达官贵胄去奉香,山门下早早便停满了车马。
谢蕴陪着永嘉公主礼佛半日,奉上自己手抄的佛经,于黄昏时下山。
行至城门口时,马车忽的停下了。
“怎么了?”永嘉公主睁开眼问道。
身边的嬷嬷掀帘瞧了出去,顷刻间又坐了回来,笑眯眯道:“殿下,是二爷在外等二娘子呢。”
谢蕴倏然脸红了红,垂着眼没吭声。
永嘉公主瞧她娴静模样,笑着打趣道:“去吧,那小子怕不是就这般等了一日了。”
谢蕴眼睫动了下,微微颔首,“多谢母亲。”
说罢,车帘已然被人掀起,澄黄的光晕大片落了进来。
永嘉公主手帕掩唇,眉眼唇角弯起,笑道:“瞧我才说罢……”
来人探出一颗脑袋来,脆生生的喊:“母亲!”
“去吧去吧,阿蕴不曾逛过邺都的灯会,你们好生逛逛,身上银子可还够使?”永嘉公主问。
谢蕴:“……”
戚钰不觉害臊,当真摇头,“只剩买两串糖葫芦的铜板啦。”
这话一出,当即收到一荷包沉甸甸的银稞子。
戚钰连同荷包一起揣进了袖袋里,伸手去扶要下马车的谢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