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
竟是一时不知该先反驳哪句。
戚钰没带谢蕴去永嘉公主替她准备的院子,反倒是去了自己那里。
今日来的女客院子都挨着, 进出都招眼。而他住着的那院子远些,很是清幽。
谢蕴瞧见室内陈设, 心知肚明,懒得计较,问道:“你可要歇晌?”
戚钰摇了摇头,倒了碗水喝了,“你去床上睡吧,寝被床褥都是今早刚换过的。”
他陪着他娘昨儿便过来了,大嫂白氏身子重,不便宜来,他哥自然也不会贪图享乐跟来,留在家中照顾身怀六甲的妻子。
谢蕴也不客气,宽袖掩唇打了个哈欠,擦过手脸,步入内室,脱掉鞋子躺了上去。
屋里摆了冰鉴,丝丝缕缕的凉风吹来,很是舒服。
只那人好生不要脸!
她醒来时,面前好大一张脸!
谢蕴面皮微红,冷笑一声,抬手便掐他脸,将人掐醒了。
“你不是说不睡?”
戚钰怕热,身上的锦袍脱了,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神色困倦,老实点头:“是没打算睡,本来是趴着瞧你的,谁知竟是一不留神便睡着了。”
他说着,无辜的抬了抬两只手,以证清白:“我都没抱着你。”
谢蕴咬牙:“……我还要与你道谢不成?”
戚钰:“你我何必这般生分。”
话音未落,谢蕴的脚便被勾了下,脑袋被带着往他怀里去。
“!”
饶是穿着绫袜,谢蕴脚趾也猛然缩了缩,耳根连着脖颈通红一片。
这动作太过猛浪,便是成了亲的夫妇也不能青天白日的这般!
尤其是他们还——
谢蕴咬唇未语,这人竟是用两腿夹着她的脚!
“戚钰!”谢蕴忍无可忍的推他,恼羞成怒。
戚钰叹口气,不太情愿的松开了,仰躺着瞪着床帐道:“我们快些成亲吧。”
谢蕴斜他一眼,红着脸坐起身,默默穿鞋。
残留的触感却依旧在灼人心神。
刚穿好,却是整个人被他托着臀腿抱起,坐进了他怀里。
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在这炎炎夏日里,委实不大舒服。
可这姿态也着实亲密。
“时辰还早,外头正晒呢。”戚钰下颌抵着她的肩窝咕哝道。
于是,福安找来时,便见两人坐在轩窗前对弈。
福安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
那人模狗样的是戚钰?!
红日偏西时,许多夫人结伴过来园子赏花,眼瞧着那位小将军屁颠颠的跟在那位谢娘子身边献殷勤。
福安对这花花草草无甚兴趣,提议道:“我们去游船吧!”
山庄里有一片湖,其中栽种了莲,此时正是吃莲蓬的好时节。
戚钰用后脑勺对着她,不客气道:“让沈琢陪你去,总黏着我娘子做什么?”
福安瞬间瞪圆了眼,“你太不要脸啦!谢姐姐可还没嫁你呢!”
两年前戚钰可怜巴巴蹲在江水边放花灯的模样,且还历历在目呢,如今倒是换了一副嘴脸,好不嚣张!
谢蕴一双细眉微蹙,“低声些,别吵。”
看着小姑娘颇有些委屈的脸,又道:“走吧,去游船。”
戚钰恩爱还没显摆够,不满的嚷嚷道:“也太惯着她了吧!”
奈何小娘子心似铁,半分都未回头。
他只能遗憾的将那往她发髻上插牡丹的心思按回去,委委屈屈的跟上。
戚钰心想:不能生女儿了。
谢蕴太娇惯了。
生个儿子。
若他捣乱,自己便罚他站墙根儿!
永嘉公主陪着几位夫人过来,便听众人祝贺,好事将近。
顿时眼皮一跳,面上含笑,好生将那些祝贺收了。
心想:那混账最好是能将阿蕴娶回来,不然敲断他的腿!
戚钰对这显然不知,他们三人到湖边时,沈琢已然在了,撑着船篙等在岸边。
谢蕴只见过沈琢两次,但如今再见,这人神采飞扬,一如昨日。
沈琢瞧见人,咧着嘴笑,爽朗扬声道:“多年未见,谢娘子别来无恙!”
“万般皆好,念安亦甚。”谢蕴手握团扇,与他微微颔首。
戚钰从身后站前来,梗着脖子冲沈琢道:“你怎的不知问我句安?”
沈琢哼笑了声,挺胸骄傲:“我是驸马!”
戚钰:“……”
福安冒着脑袋看看这个,又瞥瞥那个,一头雾水,“你们何时这般规矩客气了?”
边说边退着往塘边靠,欢喜道:“快上船啦!”
沈琢寻来的船,一叶扁舟,并未带下人。
但永嘉公主这山庄里处处精致,就连扁舟也上搭蓬顶,内置矮桌,上面摆着茶果点心。
沈琢先踩上去,单手撑竹篙,将自家小公主扶上来。
戚钰紧随其后,一脚踩上去,水波荡漾,转身来扶谢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