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不算很忙,下值后有许多空闲时间,平日里还有休沐。”
许乘月最后答应了。
这么好的名师可遇而不可求,正好还是认识的人,谁会不识好歹地拒绝?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人家骑在马上都不耽误射箭,跟走路一样轻松,她在马上就跟玩木头人一样动弹不得,还动辄草木皆兵。
秋露和夏荷在不远处的凉亭中等她,那里还有他们的马车,到了之后,重新把马车上的缰绳套到飞云身上,她们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中,累了大半天的主仆三人正在洗漱,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许乘月见夏荷去开门之后一直没说话,也没见回来,奇怪地问:“夏荷,是谁来了?怎么不把人请进来?”
“阿姊,是我。”
许乘月感到奇怪,她们这儿有谁的姐姐?转过头去,一个女子掀开帷帽,向她行了一礼。
夏荷在她旁边,失去了往常的机灵劲儿,呆呆地站着,神情恍惚。
端着茶水过来的秋露也僵住了,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随即忙向女子行礼,“见过九娘子。”
许乘月一个激灵,电光火石之间才想起来原主是有个妹妹的,所以眼前的就是她妹妹?!
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完了,她应该说些什么?原主跟这个妹妹关系怎么样?也没听秋露和夏河说起过,想来应该不怎么亲近吧?
等等,她都过来了,那他们家的人岂不是全都知道了?!
许乘月心中一沉,盘算起将她打晕,然后逃出长安一事的可行性。
第91章 对峙
许乘月脑中瞬间闪过万千思绪, 包括躲过围追堵截,逃出长安城之后,先回到洛阳,收拾好家当, 再往其他的地方。
然后她紧接着意识到这种方法不可行, 目前不清楚原主妹妹来她们家的目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说不定外面还有他们家的人埋伏着。
而她们一出去就会被人堵住, 瓮中捉鳖。
更何况跑得人了,人跑不了庙。
此住的宅子是吕郎君帮忙置办的, 官府一查就能清楚。
御丞家的贵女在她们的宅子中出事,被查出来谁也跑不了,吕家上下都得遭殃, 她不能只顾自己。
况且原主妹妹自己一人来的,身边只带了个婢女,没有大张旗鼓,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还没等许乘月把事情想明白,眼前的妹妹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阿姊,你当初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你可知道耶娘为你操了多少心?”她哭哭啼啼地说。
许九娘见许乘月一直没有说话, 面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她笃定阿姊措手不及,在心虚自己的计划是否已经被她发现了。
这让许九娘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阿姊一定是别有目的, 所以她先发制人, 借着耶娘的名义来质问她。
不用问许乘月也知道许九娘说的是她当初逃离襄州的事。
真是太好笑了, 原因不是明摆着吗?
她不信她身为妹妹,对姐姐的境况一点也不知情, 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质问她。
“我当初要是不逃,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许乘月淡淡地说。
她阐述的是事实,其实原主可能已经病死了,如果她没有穿过来的话,还真就是一具尸体。
古代医疗条件不好,仅仅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人命。
许九娘的哭声一顿,惊讶地问道,“怎么会?”
“你知道大伯娘当初给我介绍的是什么样的郎子吗?耶娘难道没跟你说过?”许乘月反问道。
“当然说过,耶娘说家境尚可,家风也极好,适合结为姻亲。”
因为占了阿姊的婚事,所以许九娘也在暗地里关注她。
襄州来信之后,许九娘也听母亲说了,大伯娘在襄州老家给阿姊介绍了一门亲事,也是襄州本地的大族人家,不算埋没了阿姊,她这才松了口气。
心里的愧疚减轻几分,又有些庆幸阿姊重新结亲,就不能将她的婚约再抢回去了。
可没想到她后来跑了。
她那时听到消息后极为惊愕,且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一向乖顺,恪守礼教的阿姊会做出如此大胆出格的事。
简直是将许家引以为傲的规矩踩在脚底。
“呵!”许乘月嘲讽地一笑,“好不好都是由他们说了算,我在襄州比你们知道得更清楚,那严家的郎君是个纨绔子弟,折磨女子最有一手,亏大伯娘将他夸出朵花儿来,你们竟也相信了。”
她真心实意地为原主感到不值,以许家的家世,在大唐绝对是顶尖的,可能比不上那些王侯将相,累世簪缨,可也不是吃素的,有的是人脉和手段。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襄州司马都查不清楚,只能说没有这份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