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错坟后她掉马了(312)

阿姀就是这样。

从没被彻底地爱过,就觉得别人爱自己一点,就要以同等的分量还回去。

若是没猜错,她后半句没说完的话,应当是我该拿什么还你。

“我不需要你还我什么。”衡沚怕风吹伤她的脸,便伸手将她眼底下的泪痕拭去,“因为是心甘情愿地爱你,不管做什么,从未谋私。”

今日的这碗馄饨很咸,阿姀最后想,落了太多的泪。

她是真的很通透,衡沚夜里就得到了她诚心的反应,躺在榻上抱着人,觉得平静而安逸。

天气冷下来,日子就过得格外快。

等到今岁的第一场雪时,两人已经在船上了。

江上飘雪,两岸夹山。船入南境,美不胜收。

两棹舟漂在水面,随着长桨深入浅出地划,慢慢地向前。

阿姀裹着衡沚的大氅,与他并肩坐在船头。

“还是眼见为实。”她眼眸莹亮地望着景,活泼轻快,“比我小时候,先生硬逼着我摹的所有寒江图都美。”

行水路湿气重,衡沚烹煮着茯苓茶,盛了一杯递她,“还挨了不少骂。”

“你怎知我挨骂?”这倒是稀奇,她从没说过这些。

“是怀先生说的,他觉得你只会描摹,死气沉沉,画得没有灵气。”衡沚虽是复述了怀乘白的话,但还是很识趣地安慰她,“你那时没见过此景,也不能怪你。”

阿姀蔫蔫地捧着杯子,“这也和你说,怀先生真是闲得慌。”

云鲤、迎恩与云从三人一船,在后面跟着。

云程用随身带的刀在江上叉鱼,手艺还不错,今日吃鱼,也算是大饱口福。

“看什么呢?”云鲤搭上锅,见迎恩撑着脸发呆,不由问道。

“你看,殿下和小侯爷,两个人多可爱。”迎恩不自觉便痴痴地笑着,“挨在一起,想成婚时摆着的喜娃娃似的。”

云鲤一愣,才放声笑起来,“你是说靠在一起,白白胖胖穿着红肚兜的那个吗,哈哈哈哈哈哈,那不是喜娃娃,是摆着招子的!”

笑声爽朗,惊动了前面的两个人。

走到船尾,阿姀问,“你们笑什么呢?”

迎恩红着张脸,“没什么!殿下和小侯爷饿了么,还有点心可以先垫一垫。”说罢便匆匆转身躲回船舱里。

莫名其妙地。

阿姀看看衡沚,摸不着头脑地笑了一下。

明日才能上岸,去城中补给一二,这两日除了干粮就是吃鱼,都算凑合着过了。

阿姀赁的这条船不显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

入夜闭了船舱两边的门,垂下了厚重的帘子,几乎只能抵足而眠。

额头也会碰在一起。

阿姀闭着眼,没等即刻入眠,在同一条枕上,与衡沚相对侧躺着。

他半张脸压在枕上,呼吸均匀。阿姀的头发稍,也便随他呼出的气息飘荡。

有一点点声响,便听不到了。

在这安静的天地间,阿姀静静地听着,头一次觉得睡在船上也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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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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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的风土,与两人从前生活的地方皆是不同。

船停泊的这个镇子沿山而建,高高低低,多桥多阶,走起来很有意思。

余下的四个人两两为伴,各自去采买船上所需的用品。阿姀与衡沚两个人,便在街上闲闲逛着。

“真来蜀中了,瞧你怎么也没多开心?”

走到一座桥前,衡沚替阿姀拎了裙摆。

“一直想着我母亲的事,也没顾得上开心。”阿姀确实情绪不高,走到桥顶,望着远处的一带青山隐在云雾里,空气格外沁甜,“王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些只言片语拼凑在一起,竟然也没办法粗略地概括。”

是因为所得这些言语,反映出的王宣,反差实在太大。

要将他这个世人眼中绝对不守规矩的地头蛇,和对陈昭瑛爱而不得的情种相关联,也绝对是强人所难了。

一双佳人,相携立在桥上。

衡沚特地换了件与她的衣裙颜色相近的靛蓝衣衫,腰间用墨色的牛皮革带一扎,英挺俊俏。

脱下戎装,也是身姿如玉。

往来的许多小娘子,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衡沚微微往阿姀身边侧了侧,手搭在她腰上,怕人来人往撞着。

“要见为实。就算现在想破了脑袋,也不如几日后真的到了蜀阳,亲自去了解。”

“我怎么觉得。”她话语一顿,“觉得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阿姀方欲转身四处看看,衡沚更先一步上前抵住她,“别回头”。

鼻尖顶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逼得眼前一酸,她只好先摸摸鼻子缓解痛感。

“那你也发现了。”阿姀人靠着衡沚,瓮声瓮气,“怎么办,要甩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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