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错坟后她掉马了(281)

进了寝殿,金昭仪仔细掩上门,又拉着阿姀一直向里走,直到坐在她的榻上,才算是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地扶着肚子,额上已经渗出了汗。

“有什么话,是你连他都要避开说的?”阿姀好奇,不免问了出来。方才见她与沈钰仍的样子,还以为真爱到骨子里呢。

金昭仪喘匀了气,半是别扭半是真挚地道,“你也知道,我不算是什么大家闺秀,自小便是被父亲谋算着嫁给他想结交或攀附的势力的。小时候是他哄骗我,嫁进宫里,陛下只在第一次见我时说会好好待我,之后转眼就宠幸了其他的嫔妃。我明知这是假话,可我还是当真了,我又被哄骗了。”

说及此,竟眼珠子都红了。

“我与沈钰仍,那是我硬凑上去的。虽说他人品还算好,但我还是担心。”金昭仪攥紧了阿姀的手,“如果那些大臣最终要他继位,他又不能娶我,我一个先帝嫔妃,我还要看着他日后三宫六院,我岂能受得了?”

她将那点哭腔好容易收住了,才继续道,“你从前问过我,是想做皇后还是想做太后。如今我想好了,我要做太后。我也只有这点野心了,但我只想做了太后能安安稳稳地度日,不用再担惊受怕而已。我并不关心朝政,也无心插手,哪怕不让我儿子做皇帝我也欣然接受。”

阿姀看着她。珠玉满头,绫罗加身,即便在如此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居住,一颗心也从来没放进肚子里。

女人若是做依附男人的藤蔓,或是为绿树添肥的花,或迟或早,不过都是枯败凋零。

她终于看清了这命数,想要摆脱这命数,怎么不算好事呢。

“那有什么问题,你怀着皇子,我说能保你做太后,必然能做到。”阿姀有些怜惜地抚摸着金昭仪的肩膀,轻柔地说道。

也算她起初,就从没看错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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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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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后面跟着吗?”

阿姀坐在马车上,怀里是放着一沓金箔纸的木篮子,里面还装着一壶酒,旁边放着一个木质食盒,里头装了衍庆楼今日新出炉的点心。

云鲤人坐在车辕上,推开了一半车门,“是的,还能听到点马蹄声,应该还在不远的地方跟着。”她有些担忧,“不用管他们吗?”

阿姀摇摇头,手上叠着元宝的动作还没停。

跟着吧,即使跟着她也无济于事了。

阿姀近来一直发现,金峰派来的人在有意无意地跟踪她。

起初她还留心,减少了出门的次数。虽说危险的地方就安全,可还是担心有人记得她的样子,在城中被人认出来,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北境的事很顺利,衡沚约莫快要来了,就更不想横生事端。

可自从搬进外公陈府旧宅,连在院子里给花草翻个土,都发觉房檐上有人在监视,一来二去的阿姀也烦了。

这些人一直盯着她,无非就是金峰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她为什么去而复返,她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很可惜,金峰的算盘打错了。

进城后分别前,阿姀就得到了吕中庭的保证,搜集金峰罪证罗织罪名的事,自然交给了严吕一党,她只负责书写讨伐沈琢的檄文,相当清闲。

阿姀也是到了都城,才发现原来严同均与吕中庭师徒二位,并不是真的决裂了。一出演给外人看的戏码,加之吕中庭平日表现出来的,又却是唯唯诺诺明哲保身,这与严同均宁折不弯的本性大相径庭。

故此,当吕中庭投靠金峰,向他示好,而严同均又抱病在家不再见客时,人们就会顺理成章地认为,师徒之间情谊已尽,恩断义绝了。

也就是利用了人们同理心的偏差,悄悄地做下了这个引金峰上钩的局。

寻常私德不修,霍乱朝堂的事,或许不足以真的治他于死地,所以需要让他做出更不可饶恕的事。

等到金峰的手下刚带着他与游北某个首领谈判的书信出了都城,吕中庭和严同均就此计划了起来。

随即吕中庭便顺势带着圣旨北上。

打得多好的一手算盘。

阿姀毫无道德地想,这么聪明有主见的臣子,非要辅佐这么不着调的皇室,到底谁在以之为乐。

不过都不重要了。

昨日收到吕中庭的消息,他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游北失了粮草无以为继,要了些金银粮食草草结束了和谈,与金峰派去联络的人也彻底撕破了脸皮。

游北人什么也没拿到,金峰也一样。但收回北境两州军权割让土地的圣旨,几乎等同于是金峰下的旨,所以叛国的名头此番坐实了。

只消抓住他派去游北的传信的人,便能将他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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