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翻身过去,抵着她的额头,说些不正经的色气话,“亲一下,好不好。”
他低下来的时候,阿姀忍不住环住他的脖颈,心中笑道,亲都亲了,还请示什么,简直先兵后礼。
像渴水的人初尝甘露,越陷越深。
阿姀脑中昏昏沉沉,失手挑散了床帐,再从衡沚结实的背往上摸,落在他颈侧,手掌摩挲着他锁骨的位置,衣领处的裁缝将手蹭得很痒,一阵酥麻的无力感从尾椎骨猛地向头脑冲去,意识不明。
她的耳朵尖烧起一片云霞,偏衡沚伸手垫着,随着亲吻的动作一下一下地碰。
床帐敛去了明亮月光,暗室之中,只能看得到彼此一个模糊的影子。
阿姀想说仰着脸肩颈酸,换个姿势,可出口的话化作嘤咛软语,曲不成调。一句话字字都乱,活像是在求欢。
她残存的清明,都在批判方才这过分的举止。
不像话,简直不像话,屋外还有云鲤在呢。
衡沚被她叫得一震,而后身体沉了沉完全将她覆住,轻声制止道,“好阿姀,再这样,天亮便来不及走了。”
音色已不复方才清亮,可见是隐忍着,不能再浇油了。
阿姀干脆将一切念头抛下,沉湎其中。
人生不过贪嗔痴爱憎恶,红尘,皆在一念之间。
天色渐渐泛起亮来时,衡沚走了。
其实阿姀也没睡着,又或许是说,衡沚就躺在她身边,也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分别的时候,说什么都显得逊色,不如不说。
那扇窗子被衡沚轻轻阖上了,阿姀散着长发,静静地坐在房中。
不过一个月,阿姀在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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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条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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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到啊?”
金昭仪挺着个肚子,在宫门前来回踱步。
眼下已经七月半了,天气本就热容易叫人浮躁,加之她身怀有孕,情绪起伏更大了。
“这一时半会儿,是进不了宫的。”许停舟远远站在廊下,嘴上说着不急,心里也是难平静。
“东西本宫已经找到了,可是她说急着要,我便想她一定会来的。”漂亮的眼睛垂下去,人有些落寞,“本想骂她狠心,走了连个信也不送。可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停舟平静地看着她。
这个华服加身的女子,是间接杀死他妹妹的凶手。
可是当他知道这是仇人时,她已经身怀有孕。许停舟自小习的书,叫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狠手杀一个孕妇。
若不是因为还有事没办完,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远远地隔着台阶站在底下,既不用将她看得太清楚,也不用扯上不相干的舆论,最好不过。
可承了那位殿下的恩,也总是要还。
其实不过举手之劳,只是他情愿在心中一再扩大,才能成为“恩”。
“南郊的炼丹宫近日要完工了,臣无暇分身,娘娘莫再召了。待出宫有空,我会将东西带给她。”许停舟冷漠又疏离地行了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人真奇怪。
金昭仪看着他的背影,想着。
她如今还有一两月便要临盆了,虽说日期上快了一些,谎称早产也能糊弄过去。反正老皇帝现在每日求仙问道,怕是也想不起来这种事。
所以沈钰仍这段日子也时常找借口来,算是宽慰她不少。
借着为沈琢侍疾的名头,沈钰仍终于得到了宫中行走的权利。他这位便宜兄长一病醒来,听闻这个素来不受宠的弟弟和自己怀了孕的妃子,日日衣不解带亲尝药汤,心中大为感动。
这一感动,便觉得从前让弟弟在别宫侍弄花草,简直是亏待了他。沈钰仍生得好看,瞧着就没有野心,多进宫陪陪他这个孤家寡人又怎么了?
殊不知,这恭敬的弟弟和怀了孕的妃子,早就私相授受。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能眉目传情。
沈钰仍有没有野心,金昭仪不知道。但他也有皇室血脉,就也有继位的可能。
朝局是个乱局,她只是个身怀有孕的弱女子,这些人谁能斗赢,与她来说,结局皆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但,比起做人皇后,还是做太后更好些。
许停舟赶在宫门落锁前出了宫。
他今日正经的进宫由头,是金昭仪提出要为未出世的皇子定做一个小摇篮。
如今许停舟在工部,统管督造一事。按理说,做个摇篮,岂能劳动工部的臣子来,但金昭仪身怀有孕,她的一切想法,都有沈琢做主一一允准,谁又敢说个不字呢。
“大人留步。”
行至宫门前,许停舟正要上马车,被一道声音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