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错坟后她掉马了(245)

沈琢不知是呼吸不畅浑身无力,还是特意赖着,总之就是不用力,像摊烂泥似的任由阿姀拖着。

瞧着时辰也要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只怕城门口的人就会率先察觉到不对。届时再跑就更费劲了。

阿姀虽然干过潜逃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么大阵仗的逃,也是第一次张罗,难免有些紧张。

内宫门为了今日的大婚,根本没有上锁。

阿姀挟持着沈琢快速向后退,用身体撞开了门。

直到退到内宫门与永宁门间的那片门庭,阿姀心如擂鼓,紧紧攥着手中的金簪。

余光看到了崔夫人立在门前,四周都是进退无措的命妇贵女们。

她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破点油皮都要哭闹好一阵。更别说眼下的场景,是将要出嫁和亲的公主,用锋利的簪头刺着皇帝,那血明晃晃地染了龙袍领子一片。

腿软的腿软,哭的哭,总之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

“阿姀,快些!”崔夫人也焦急难耐。

约好时辰,直到现在那人都还没来,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阿姀站在庭中的空地上,高墙遮挡住的日光十分吝惜,此刻都打在她身上。

金贵的首饰在光下熠熠生辉,红唇粉面相映,毫不在意地露出点笑,落在这些家眷眼中似蛇蝎变的美人一般。

阿姀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了沈琢耳中。

“叔叔,天子游猎图就别看了,这副临摹的实在不好。若下次有缘再见,不是帮衬一把侄女生意的话,侄女再送你一副摹得更像的。”

沈琢浑身一僵。

即便是看不到阿姀的面容,他也能想象得出是怎样的嚣张气焰。

“你……你是什么意思?”这回是气得,话语声都颤抖着,应是怒到了极点,“什么临摹,你给朕说清楚!”

沈琢梗着脖子,像硬要出槽的猪似的。

阿姀回头看了一眼,马已经拴在木架边,鞍上系了包袱,应是崔夫人放心不下,给她准备的行囊。

“你真的不懂吗,缘何在你将牵制恪州时,恪州便献上了游猎图。又缘何你的金吾卫抓到我时,是在恪州呢。”

他思量了一瞬,忽然明白了。

这么久以来,竟然都是衡沚在骗他!这两个人简直蛇叔一窝,表面上装得乖顺软弱,实则到处憋着坏地给他捅刀子!

游猎图据说是明君出世的象征,衡沚刻意逢迎送来此图也就罢了,图竟然还是假的!

竟然是沈元宁这丫头片子故意伪造来戏弄与他!

岂有此理。

“你!你!你以下犯上,我要诛你!”

自以为的怒吼声,如今落在阿姀的耳畔,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从前遭受过的屈辱,连同陈昭瑛遭受的屈辱,今日之后,尽可一并奉还了。

阿姀神色未动,“是啊,我不止以下犯上宣之于口,我想你死的心,也一分不少。”

沈琢忽然急促地呼吸起来,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像是气极了,浑身颤抖起来。

阿姀皱皱眉,不由地加重了手上力度,甚至有些架不住。

吃多了丹药,沈琢的身子一日虚过一日,稍有情感起伏便会引起剧烈气短胸闷。

丹药里能有些什么好物什,也就是沈琢想长生想疯了,鬼迷了心窍才会当做粮食一样地加大剂量服用。

他浑浊的双眼发了直,也看不见阿姀,定定地瞪着前方的砖墙,喉中涌出咿咿啊啊的声响。

阿姀探头看了看,这才觉得这事不妙。

沈琢身子不断下滑,与方才宫道上的耍赖又不同。万一一会儿真的气晕了,没了鲜活的要挟,后面那群大臣还不得顷刻扑上来?

真是倒霉。

像是印证着她的话一般,还没等阿姀立刻甩开这人质,夺马出宫,沈琢的脖颈便开始不受控制向后仰。

正当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破除眼下的这般困境时,身后的永宁门外,传来了轰隆震地的声响。

所有人都惊异地望向前方的内城门,没有人顾得上仍在被挟持状态中的皇帝。

地面传来的响动越发明显,阿姀越来越感到双腿发软。

直到下一刻。

虚掩着的门永宁,本应等到阿姀甩开沈琢后,再策马疾驰而出,一路冲破郭城门的封堵,顺利离开都城。

可是如今,却先于阿姀一步启开了。

这惊天动地的声响,竟然是一队钉着铁蹄的战马。

灰土随着马蹄的践踏四起,弹丸一片门庭之地,顿时烟尘斗乱。

为了不使沈琢被公主刺伤,金峰与一众人都站在数十步开外,灰尘一眯眼,什么都看不清。

待到扬尘过去才看到疾驰而来为首的,缁衣轻甲,居高临下的一双平湖般的眼,丝毫不见半分情绪,形容坚毅,竟然是本应在平州平叛重建的召侯衡沚。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