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
笛飞声追上他,把马横在路中间,勒紧缰绳皱眉。
李莲花看着他,神色认真,“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带我去救人的。”
“我们早一日到,笛家堡的人就少受一日罪。”
笛飞声攥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你也需要忘川花救。”
李莲花笑了出来,“你是探过我脉象的,我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得多,也远远不止风明萧所说的二十日。”
“放心吧,李相夷的扬州慢,靠谱得很。”
笛飞声闻言,终究是松了攥紧的缰绳,转身打马在前。
“等治好你的毒,本尊便去找他打一场。”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扬州慢靠谱,还是本尊的悲风白杨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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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门内,议事厅。
沿途的探子一个接一个来报,无一不是李莲花突围的消息。
有笛飞声在,李相夷丝毫不觉得奇怪。
他比较奇怪的是,这李莲花与笛飞声,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竟能请得到这样一尊大佛为他所用。
“相夷,有你的信。”
乔婉娩迈步进门,递来一封信件。
李相夷抬手接过,开口问她,“紫衿的伤势如何?”
乔婉娩微微摇头,“好在你以扬州慢稳住毒性,已无大碍了。”
她目中忧思,轻叹一息,“只是彼丘……”
李相夷眉头一紧,眼底都是冷意。
“背叛四顾门,毒害门中兄弟。”
“理当下令通缉。”
乔婉娩抿唇片刻,摇了摇头,“相夷。”
“他是受了蛊惑迷失本心,才会如此。我知道你担心他,通缉他也是想快些将人寻回来。”
“只是如今他本就生死未知,通缉令非但将他逼不出来,反而会逼得角丽谯狗急跳墙。”
李相夷眼眸微微一缩,“那也是他自找的。”
乔婉娩神色无奈看他一眼,“别说气话,这令下不得。”倘若云彼丘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最接受不了的便是他自己。
云彼丘只能由李相夷亲自处置,断不能死在外头。
李相夷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头。
“好,那如你所言,安排人出去找就是。”
“阿娩,你以往从不热衷门中之事,为何最近,开始来了兴趣?”
乔婉娩移开眼,“我是关心彼丘。”
李相夷摇头,“早在彼丘出事前,你便已经开始关注门内之事了。”
乔婉娩索性不再避讳,回过眼眉锋下压,明眸直直看着李相夷。
“我不想再看你的背影了,相夷。”
“我要跟你站在一起,并肩看同样的风景。”
李相夷对上她那双眼,回想起李莲花说的那些话。
李莲花的语速不快,他听的时候心不在焉,但如今细细回想,一字一句都格外的清晰。
“阿娩……”
他好像,的确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将所有的重心都倾覆在四顾门,忙着维系江湖公义,忙着剑斩宵小。
却忽略了身边的人,忽略了一直陪着他的人。
“对不起,我……”
乔婉娩摇头,“相夷,你不必跟我道歉。”
“一个人太过耀眼,太过优秀,绝不是他的错。”
“我如今看得不同,所求自然也不同。”
李相夷问,“你如今所求为何?”
乔婉娩眉头微扬,看向门外,“江湖安定,天下太平。”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绽放出一种光,不似以往幽幽淡淡的,格外耀眼灼目。
李相夷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展露出笑意来。
“好,我们一起。”
乔婉娩含笑看他,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信封。
“谁寄来的,你不打开看看?”
李相夷这才想起来这事,坐回桌边,展开信封看了起来。
越看,眉头便收得越紧。
细细读过两遍,目光紧紧锁在三个字上。
信是从云隐山寄来的,先前他送师兄回云隐山,与师父提起过李莲花。
自然,也提起过师父的逍遥独步剑。
如今随信而来的,不仅有单孤刀离山的消息,还有一件事。
师父说,逍遥独步剑,曾传过他故去的兄长,李相显。
兄长,哥哥。
李相显。
幼时模糊的记忆中,的确有一个哥哥。
他一直以为,那是师兄。
如今看了信才知道,在遇到师兄之前,还有一个护了他一路的哥哥。
“怎么了?”
乔婉娩见他如此神色,不由得担忧开口。
李相夷骤然回神,抬眼看向她。
“阿娩,我得出去一趟。”
乔婉娩问他,“去哪里?”
李相夷看向大厅外,“去江湖上,找一个人。”
乔婉娩蹙眉,“你要离开四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