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衿蓦然一怔,眼底有些错愕。
方才那人冷冽锋锐的目光,竟与李相夷惊人的相似……
李莲花没有再看他,越过肖紫衿踏进了屋中。
肖紫衿有些回不过神,走到李相夷身边。
“门主,他这是……”
李相夷摇头并不作答,而是问道,“风大夫怎么说?”
一提起这个,肖紫衿的脸都黑了。
“他让我备口棺材,三日后直接下葬。”
李相夷眉头一拧,抬脚也踏步进门。
李莲花进去的时候,风明萧正在收他的脉枕。
乔婉娩眉头紧皱,面色有些难看。
“风大夫,就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风明萧目不斜视,丝毫不做理会。
李莲花开口问他,“明萧,怎么样?”
听到他开口,风明萧才转过脸,只出口三个字。
“没救了。”
乔婉娩脚下踉跄一步,面色苍白,“都怪我防范不周……”
跟进来的李相夷扶了她一把,叹了一声宽慰道,“不怪你,整个客栈都有四顾门人守着,却无一人察觉异常。”
“只能说明那下毒之人轻身功法极好……”
肖紫衿冷哼道,“轻功卓绝,于四顾门重围之下进退如无人之境,除了笛飞声还能有谁?”
李莲花与李相夷一同看过去,均是皱着眉。
李相夷道,“不是他。”
肖紫衿不解,“门主为何如此笃定?”
李相夷无言了。
他总不能说。
因为单孤刀中毒的时候,笛飞声已经内力尽失,根本没这个时间来回一趟去给他下毒。
李莲花活了几十年,也算与毒打过不少交道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让他莲花楼首席医师都毫无办法。
他上前两步,打算探手过去摸脉,却被风明萧抬手拦下。
李莲花不解的看他,风明萧抿唇,眉头紧皱,摇头。
李莲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按下他的手,拂袖落指搭在单孤刀的脉门上。
“楼主……”
风明萧阻挡无果,看他坚持,只得偏头站到一边去。
脉象虚浮,毒入心脉。
短暂的沉默后,李莲花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难怪明萧说没救了。
这毒有趣得紧,阴寒跗骨,五脏六腑都是刺骨的凉意。
这世上,怕是只有至刚至阳的忘川花阳草能解。
李相夷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低眉询问道。
“如何?”
李莲花收回手,抬眸看着他。
“这毒能解。”
众人皆是一喜,只有风明萧的面色十分难看,开口驳斥道。
“不能。”
肖紫衿皱眉怒斥他,“你这个庸医,你救不了还不许别人救吗!”
李相夷已经察觉出这个中古怪,他目光紧锁李莲花。
“如何解?”
李莲花只回了他一句话,“忘川花阳草可解。”
满室寂静。
李莲花只是看着李相夷,看他眉峰紧蹙,神色几度变换。
他轻笑了一声,“你不必为难……”
李相夷打断他,“我没有为难。”
他转向风明萧,“风大夫,毒解不得,可否多续上几日时间。”
能撑多久算多久,总有其他法子。
风明萧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些,“我可以施针为他稳定几日。”
他想了想,又给李相夷出了个主意。
“这世上没有第二株忘川阳草,但有第二株碧珩草。”
“碧珩草虽解不了他的毒,却能保住一命。”
“只是夜夜受寒毒侵体之痛,生不如死。”
李相夷没有思虑多久,转身对刘如京道,“去找。”
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其他的再想办法。
刘如京短暂的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莲花,最终点头带着几个弟子出了门。
肖紫衿不解,“为何不寻忘川花?”
乔婉娩目光扫过床上面色苍白的单孤刀,又看向立在边上的李莲花,最后视线落在李相夷身上。
一个是救过他性命的恩人,一个是自小一同长大,亲如手足的师兄。
忘川阳草只有一株,只能救一人。
他却真如所言的那般,并不为难。
他坚定的选择了李莲花,这让乔婉娩生出些不解来。
没有人回答肖紫衿的问话,风明萧留下来施针,李莲花没有多留,离开了漱石居。
李相夷跟着一路相送,在院门处停下,与他道别。
“我今晚不回和光院,免得招四顾门的人过去。”
李莲花停下脚步,“你为什么不以忘川阳草救他?”
李相夷能在单孤刀和别人里,选择别人,这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李相夷看着他,“东西是金鸳盟找到的,由笛飞声亲自交到你手里。”
“我有什么权利拿它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