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明萧看了一眼神态激动的郭正山,转身再度向何晓惠道谢,“多谢何堂主。”
相比起郭正山,他看上去要淡定不少。
何晓惠轻笑摇头,“风大夫客气了,你不仅救下我师兄性命,还保下一双腿。”
“如今又将我儿多年体虚调理得蒸蒸日上,该何某感谢你才是。”
“此等小事,不必介怀。”
风明萧只是朝她淡笑,“何堂主所言,皆是楼主所托,我做属下的不过效行职责,当不得一声谢。”
李莲花有些无奈叫停他二人,“好了好了,二位别谢来谢去的了。”
何晓惠这才轻笑作罢,让人上了茶。
风明萧只是面上淡然,心中也记挂那冰魄露。
李莲花看得出他无心久坐,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喝过茶后,放下杯子开口道,“何堂主连日劳累实在辛苦,这眼下青黑一片,看着都憔悴了。”
何晓惠一听,有些紧张的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黑眼圈,“哎哟真的吗,晓凤你快给我看看……”
边上的何晓凤正撑着脸盯着笛飞声傻乐,一听被点名,赶紧转头过去看了两眼。
“是有点……”
何晓惠连连点头,“是得好好歇歇。”
李莲花轻笑出声,“何堂主不必着急,我让明萧给你开一贴养颜的方子,好好养养。”
何晓惠是知道他的医术的,当即松了一口气,面露感激。
“太好了,多谢李楼主!”
李莲花起身请辞,“那我等就不都叨扰了,何堂主好好休息。”
何晓惠笑着起身相送,行至门前,才将目光转向边上的李相夷,“李门主,在下有几句话想与你单独谈谈。”
李相夷回头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扭头对李莲花几人道,“不必等我,你们先回去吧。”
目光扫过笛飞声,两人相视,目光短暂相接。
而后各自散开,一个往里踏回厅中,一个转身迈步离去。
李莲花偏头看了两眼,心中略有思忖。
一行人回了和光院,郭正山脚步没有半分停歇,进药房去准备了。
莲花楼主仆二人在桌前落座,李莲花道,“明萧,百脉散我已经下了,今晚就麻烦你了。”
风明萧看向一边站着的笛飞声道,“劳笛盟主入座,让在下替你断断脉象。”
笛飞声没有动,李莲花这才转过去,上下看他两眼。
“谈你的事儿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笛飞声这才回神,低头看向他,“怎么了?”
“坐下,人大夫要给你把脉。”
笛飞声这才撩开衣袍坐下,将手伸了出去。
李莲花上下打量他,皱起眉头,“你好好与我说说,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
笛飞声蹙眉许久,才道,“单孤刀来了。”
李莲花错愕的一抬眼,“他怎么来了?”
想了想又问,“人在哪里,来做什么的。”
笛飞声道,“在山下城中,具体来做什么,我的人还在查。”
他是唯一知道李莲花那十年的人,也知道单孤刀曾负他良多。
所以在今早接到消息后,才会如此介怀。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来了,实在叫人膈应不安。
“早知他来,本尊昨夜就不该喝那杯酒。”
说话间,眼底显露一抹杀意,“这种人一刀杀了才算安心。”
李莲花看他一眼,有些好笑。
“年轻人,杀气别这么重。”
他现在这副样子,跟当初中了修罗草时别无二致。
不,现在看着更有趣,就像被剪去利爪的老虎,有些说不出的可爱。
“他来就来,能不能进得了天机山庄尚且难说,你别想这么多。”
李莲花端起茶杯,神思几转。
想来何堂主留下李相夷,怕也是与此有关。
待他回来,好好问个清楚。
风明萧把过脉,眼底闪过几许诧异。
“楼主放心,笛盟主的脉象很稳定。”
“虽筋脉尽废,却有一股平和之力维系气血。”
这股内力,与李莲花体内的那股力量有些相似。
但他并没有多问,楼主要做什么,自然是他的自由。
“待我以金针疗养,辅以药浴,持续三日便能大成。”
李莲花点头,“辛苦你了。”
笛飞声也难得礼貌朝他颔首,“有劳。”
药房里的郭正山做好万全准备,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几人便停止了这个话题。
“长岭,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郭正山将托盘放在桌上,温和的开口道。
风明萧淡淡一笑,坐正身躯。
“无碍。”
从小到大,什么样的疼他没受过,什么样的苦没吃过。
只要能想起娘亲的死因,便是要他再受那万痋噬骨之痛,他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