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摆手,“教他几招基础剑式,左不过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李相夷这才抿唇作罢。
李莲花继续对方多病道,“你好好配合风大夫治病,我就教你十三招剑式。”
“等学完了,你就是天下第一的徒弟。”
小少年有些苍白的小脸霎时乐开了花,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好,谢谢李师父!”
这在场唯一知道李莲花与方多病关系的人,抱臂靠着门框看了两眼,又看李相夷。
不知不觉,嘴角也染上一丝笑意。
他是由衷的,替李莲花觉得高兴。
他知道李莲花曾经面临何等绝境,而如今,未来的一切都值得期待。
几人进了内院大厅,风明萧父子二人已在此久候多时。
他摆开脉枕,方多病迈步上前坐在一边,熟稔的将手搭过去。
给他诊脉的基本都是年长的老者,如此年轻的还是头一回见。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子,分明生得清风霁月,却看不见,实在可惜。
方多病自小不喜欢大夫,但听说眼前这个大夫是李师父带来的,看他竟然要顺眼不少。
但很快,他初见的这点顺眼就会被消磨殆尽。
随着把脉的动作按得重了些,风明萧的眉头越发皱得厉害。
厅内一时间都有些安静,直到他松手收起脉枕,李莲花才开口问道。
“明萧,他状况如何?”
风明萧轻呼一口气。
“这孩子的体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需得日积月累的调养。”
“这两年习武虽能强健体魄,但对他的筋脉骨骼来说,却增添了成倍的负担。”
“所幸这孩子天赋不错,损耗不大,我开个药浴给他,施针七日便可稳固。”
即便熬过那么多苦楚,小孩子对扎针也有本能的恐惧,一听说要扎针,方多病的脸都白了。
他紧张的撑桌而起,目光祈求看向何晓凤,可怜兮兮开口。
“小姨,我不想扎针……”
不必等何晓凤宽慰,风明萧自己就解决了他的问题。
“这针扎下去,开阔筋脉改善气海,今后调养身体的药便不必再喝了。”
方多病一愣,这一天三顿比饭还准时的苦药汤子,真能不喝了?
他看了何晓凤一眼,又看了李莲花一眼,知道了风明萧这话的含金量。
毫不犹豫的坐回去,诚恳发问。
“谢谢大夫,请问什么时候开始。”
风明萧轻笑了一声,“有劳何姑娘替我备药,今夜便能施针诊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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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惠知道这事后,对李莲花又是一番感激,索性安排方多病住进了和光院,方便风明萧替他诊治。
药材备齐已经入了夜,方多病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木桶,里面的药浴黑糊糊一片,实在让人抗拒。
但他拒绝不了再也不喝汤药的诱惑,他记得很清楚,先前来诊治的大夫都说,他调养身体的药至少得再喝上五年,实在是怕了。
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方多病还是褪去衣裳,翻身爬进了浴桶里。
李莲花端着一个竹篓进来,里头是炒制过的药粉,需要后放。
他试了试水温,把药倒进去在水里搅匀,看着水里有些紧张的方多病,问了一句。
“害怕吗?”
方多病嘴硬道,“不害怕!”
风明萧走过来,在边上摊开一卷金针,桶里的小孩当即闭上眼不敢面对。
这还不怕呢?
李莲花叫这傻小子逗笑了,就着湿淋淋的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颊。
“别怕,他针法很好。”
第163章 像在怪我
他说这话,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
风明萧虽然给他诊过脉,但只对他施过一次针。
还是在他碧茶毒发,意识模糊的时候。
方多病听进去了,毕竟风明萧看着就不像个有什么锋芒的大夫。
第一针下去的时候,的确感受不到什么痛苦。
如李莲花所言,他针法的确不错,但金针入体后,却牵动起经脉中一阵尖锐急促的刺痛。
方多病脸色骤然一白,一张脸痛苦的皱起。
风明萧出针的速度很快,金针从指尖拨出去,斜斜飞入皮肉之中,连声响都没有。
四十九根金针尽落,方多病已经挥汗如雨了。
那一根根金针像是将他的经络牵动着往外撕扯,身躯每一寸都在叫嚣着密密麻麻的剧痛。
紧接着,那种剧痛不再浮于皮肉经脉,而是渗入骨髓。
好似骨骼被一根根敲碎再重组,浑身打颤,一双手紧扣在浴桶两侧攥得发白,咬紧牙关都咽不下嘴里的痛吟。
李莲花站在一侧,眉头紧蹙,眼底尽是心疼,只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受这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