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从电梯门开再到出电梯,他不知重复了多少遍:“马上到家了......马上到家了。”
被横抱搭在靳洲胳膊上的两条腿,晃悠来晃悠去,嘴里还在絮叨着:“下来,我要下来...放我下来......”
一声又一声的要求更像是自言自语,等靳洲把她抱到家门口,问她家的密码时,她怎么都不说了,密码锁也可以指纹输入,靳洲抱着她没办法去录她的指纹,只能把她放到地上。
结果她双脚一沾到底,身子就没骨头似的往下滑,身子软着的人,是最难抱的。
好不容易把她扶起来,刚要去抓她手,原本垂着的两条胳膊像小蛇似的环住了他腰。
今晚几次抱她都是靳洲主动,如今自己完全呈被动的姿势与她贴得这样近,紊乱的心跳让靳洲整个人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的同时,给出的反应就只有低头看她。
看着她用脸在自己胸口蹭来蹭去,感受她双手攥着自己身后的衣服,还能听见她略沉的呼吸。
“枝予,”微微沙哑的嗓音,在静谧的夜色,格外动人。
在外人面前从不低下头颅的人,为她弯了腰,为她低了头,唇碰到了她滚烫的耳廓,征询里却带着蛊惑:“要不要去我那?”
喝醉酒的人,总是会卸下防备,半点警惕心都没有。
安枝予在他怀里,闭着眼,像是潜意识:“嗯。”
浅浅一个字,让一向自持力那般好的人没了理智。
第15章
卧室点了一根香薰蜡烛, 味道很淡很淡,会让人心生平静。
安枝予睡得很熟。
被热毛巾擦过的脸,像是被春天的雨滋润过, 有着俏生生的红。
靳洲从卫生间出来后就一直坐在床边没有走。
窗外漏进来的月色都不及他眼底温柔, 尽管他心底早已动荡,可她醉着, 便是有再多的蠢蠢欲动,他都没有一丝越矩的动作。
醉酒的人总是一会儿安稳一会儿闹腾。
眼看她揪着自己的毛衫领口咕哝着热,靳洲便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一连翻了两个身, 眼看就要滚到床边, 靳洲忙单膝跪床用手挡在她腰前。
浓浓一声带着烦躁的鼻音传进他耳里, 靳洲脸上现出犹豫。
他能看出她热, 被酒精浸着,当然热。
可室内没有开空调, 给她盖的毯子也只薄薄一层。
靳洲看向她颈间的半高领毛衫, 几经犹豫后,他喊了声“枝予”。
安枝予皱着眉,没有应他。
以前, 靳洲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遇见她之后, 这四个字, 不知在他心里进进出出多少次。
他压下心底的犹豫,轻呼一口气。
他把毯子掀开, 又掀起她一点衣摆,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可是没看见里面还有打底的衣服,指尖的动作停顿住。
直到他抬头看向紧闭的窗帘, 他收回手。
玻璃被拉开半扇,风卷窗纱,隙进丝丝凉气。
因为怕她再频繁翻身,靳洲去客厅拿来两个抱枕放在她身体两侧挡着。
窗外弯月如指间月白,糅尽一室昏黄。
这个房子的卫生间在外面,卧室的门半敞,能听见隐隐的水声。
不到十分钟,靳洲从卫生间出来,他洗了澡,没有穿平日里会穿的睡衣,是一身让人看着不会乱想的休闲装。
因为吹风机有噪音,洗过的头发只用毛巾擦到半干。
洗澡前,他烧了水,这会儿,水已经开了,他倒了半杯,端去了卧室。
卧室的窗户和门都开着,空气对流,能闻见淡淡的酒香,混着香薰的清淡,轻扑进鼻息,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门关,能听见轻微落锁的声音。
靳洲看了眼床上的人,幸好用枕头挡着,不然摔到地上也说不定。
他嘴角轻弯,无声笑了笑。
绕过床尾,靳洲把窗户关得只剩两指宽的缝隙,枕头也被他拿走放到了床尾。
然后他坐在床边,一边静静地看她,一边等水杯里的水凉。
中间,他好几次碰触杯壁,他耐心很好的,却有点等不及地拿起杯子,轻吹杯口热气。
房间静谧,他浅浅一声“枝予”,像一颗圆润没有棱角的鹅卵砸在湖面。
醉着的人睡得很熟,没有应他。
靳洲坐近她,手臂探进她颈下,把她轻轻扶起来靠着自己:“要不要喝点水?”
见她不给反应,靳洲把杯壁轻抵着她唇缝,杯底上抬,用水诱她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