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在电梯口?
犹豫了一会儿, 安枝予打开门, 扑鼻而来的一阵烟味让安枝予皱起眉。
也因为那声门声,让靳洲夹着烟的手指一抖, 烟灰掉在了地上。
回头的时候, 安枝予已经站在了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指间的烟来不及掐灭, 被他扔在了地上,他撑着膝盖站起来。
蹲得太久,两腿的僵硬让他扶了一下旁边的墙。
也因为那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让安枝予鼻子一酸。
可让安枝予心疼的不仅仅是他刚刚的动作,还有他满脸的倦色,和眼底明显的红血丝。
认识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颓废又狼狈的样子。
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
知道自己身上烟味很重,所以靳洲没有离她太近,就站在离她一只手臂的距离处。
可即便是这样,安枝予还是能闻见他身上浓浓的烟味,却又因为裹挟着只属于他的气息,所以一点都不难闻。
安枝予忍着鼻腔里的酸涩,目光定在他颓丧的脸上:“怎么在这蹲着?”
因为怕她走,想让她一出门就能看见自己。
也想让她心疼、心软。
靳洲本来是看着她的,被她这么一问,垂下眼不说话了。
男人如果长了一双杏眼,就会显得纯良又无害,再加上他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这会儿垂着眉眼站在她面前,给人浓浓的厌世感。
安枝予偏开脸不敢看他了,但又忍不住叮嘱:“回去睡一觉吧!”
她声音很轻,语气里听不出一点的气性。
靳洲抬头看她,这才发现她看着别处。
是连看都不想看他了吗?
那她刚刚看见他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眼里又为什么会闪出心疼?
靳洲小心翼翼往她身前挪近了一点:“那你呢?”
已经快七点了。
安枝予看了他一眼:“我等下还要去上班。”
“我送你!”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急了,他又加了一句:“好不好?”
“不用了,”安枝予侧过身:“我坐地铁就可以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走廊,因为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了头。
他这是准备一直在原地站着?
不吃不睡消耗自己的身体,是想让她心软还是愧疚?
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这么让人操心!
安枝予一边在心里咕哝着,一边转身回去。
看见她又回来,靳洲眼底一亮,却又在接住她眼神的那一瞬,心脏一紧。
她在不耐烦吗?
安枝予的确满心烦躁,她不想理他,不想管他,但一颗心又被他紧紧栓着,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安枝予没有说话,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到了805门口,输入密码后,安枝予将他人推了进去。
但她站在门口:“现在就睡觉,没有我的电话,不许出这个门!”
没有她的电话......
靳洲抓住了她话里的一点‘甜头’,点头说好,但是在安枝予就要将门关上的时候,他撑住了门边:“我等你电话。”
安枝予:“......”
这人真是会抓重点!
从溪侨公馆到公司二十分钟都不用,但从榭亭阁到公司,坐地铁最少就要一个多小时。
安枝予着急忙慌跑到楼下,刚一打开单元门,方宇就从车边迎了过来。
“太太,我送您。”
安枝予皱眉:“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坐地铁来不及,打车也不方便,”方宇跟在她身侧:“还是让我送您吧!”
安枝予停脚看他:“是靳洲让你跟着我的吗?”
她用的是‘跟’这个词。
擅于察言观色的方宇忙垂下脸:“您别误会,是靳总担心您上班迟到,让我尽可能送您的。”
“你就别管我了,他昨晚一夜没睡,你还是上去照顾他吧,”说到这儿,安枝予不放心抬头往上看了眼。
靳洲目前和她的‘状态’,方宇知道。他不过一个秘书,不好插手她和靳总的私事,但若是能帮上一些,他也会力所能及。
“太太,”方宇问:“靳总昨晚吃晚饭了吗?”
昨天下午他就一直在公司楼下站着,晚上买的晚饭应该也只有一份。
安枝予想了想:“应该没有,怎么了?”
方宇低头自言自语一声:他昨天中午就没吃。
昨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