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又忍不住作气。
她也没抬头,用脚趾不轻不重地搡了下靳洲的腿。
靳洲低头看她:“怎么了?”
压在心里的小气性说不出口,安枝予抬头剜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君子吗?”
靳洲失笑,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是吗?”
这个问题如果在今天之前问她,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
当然,她现在也毫不犹豫:“不是!”
看得出她有点小脾气,但和这些天她略有压抑的失落相比,靳洲倒是觉得她不是在生气。
他也不反驳,因为他在床上的时候,的确和‘君子’一点都沾不上边。
翌日,天晴,万里无云。
听说两人中午要出去吃,老爷子不高兴了:“今天都初四了,再过几天他们就上班了,再过几天我们也要回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还不趁着这机会多和家人待在一起,老往外跑什么!
当然了,老爷子没好当着两人的面怨道。
乔梦帮着俩人解释:“今天靳洲高中同学聚会,这才带着枝予出去的。”
“同学聚会?”老爷子眸子一转,顿时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该去!”
想必那些同学家家都有孩子了,正好这趟过去能受受刺激!
所以两人走的时候,老爷子意味深长地交代一句:“多跟人家取取经,听见没有?”
靳洲一时没深想,顺口就问了:“取什么经?”
乔梦笑:“肯定是教育孩子的经验啊!”
结果老爷子“哼”了声:“前提是,他得有孩子!”
乔梦:“......”
老爷子抬着下巴看他:“懂我的意思了吧?”
懂了,但是靳洲没接他的话:“您回屋休息吧,我们走了。”
臭小子,跟他在这装傻呢!
行,那就别怪他使出当初对付儿子的杀手锏了。
今年的春节小长假天气格外好,温度也高的颇有几分暖春的迹象。
安枝予今天化了妆,倒也不是特意,就是洗完脸擦完护肤品,手不自觉地拿起了粉底液,完了照着镜子觉得眼睛有点无神,她就上了些眼影,又觉得眉尾如果拉长一点会更好看,再然后又觉得上一些腮红应该更显气色,最后又想起上次靳洲给她拿回来一整套的口红她还没拆......
路上,安枝予照了好几次镜子。
她极少画全妆,不是不好看,就是有点不习惯。
红灯的时候,她没忍住,问靳洲:“我今天的妆是不是太浓了?”
比她之前肯定要浓一些,但绝对算不上浓妆艳抹。
“不会,”靳洲想了想,然后用了一个词:“艳而不俗。”
安枝予抽了张纸巾,把唇上的颜色抿淡了点,也不知哪里惹她不满意,她又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
把靳洲看的,唇角好几次往上扬。
真的,他很少见她这样‘隆重’地打扮自己,就连那次去参加徐淮正的婚礼,她化的都是很淡很淡的妆。
但是这次,她却因为他而特意打扮。
要怎么形容那种心情呢?
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毕竟这几天,他一想到她不肯实现他的新年愿望,心里就忍不住失落。
靳洲不喜欢等人,但习惯早到。
到了酒店,安枝予问他:“今天你那些同学是不是也都带家属过来?”
靳洲点头:“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出了电梯,走过走廊的时候,刚好经过一个包厢,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安枝予条件反射地偏头看过去一眼,眼神还没来及收回,对方突然喊了声:“靳洲?”
靳洲随之停住脚,看过去的时候,他眉心倏地一拢:“方总?”
两人的语气都带着浓浓的意外,像是这场见面极为的出乎意料。
安枝予目光定在对方脸上,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方希羽完全无视安枝予的眼神,朝靳洲笑了笑:“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吗?”
靳洲没有说话,回了她一个礼貌微笑,刚想说一声失陪——
“抱歉啊,三十那天晚上喝的有点多,不小心拨到了你的号码。”
对方把时间说的这么具体,安枝予立马想到了那天晚上打断她和靳洲的那通电话,当时靳洲还特意走远了几步听她的电话。
不过方希羽口中的不小心,却让靳洲不温不凉地笑了声:“那方总下次可要看清了号码再拨。”说完,他浅浅颔首,搂着安枝予离开。
走了几米远,安枝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对方还站在原地,视线相撞,对方朝她笑了笑。
安枝予面无表情地转回脸,“她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