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这句话她已经说过一遍了。
“只是这样吗?”他有点贪心,不满足于这一个理由。
安枝予从他怀里退出几分,仰头看他:“我不在,有没有女的靠近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明明看得出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眼里的欢喜雀跃,可一想到视频里的画面,她心里就会有一股酸涩直直往上涌。
见他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安枝予眉心皱了皱,刚想直起腰远离他怀里,搂在她腰的手突然往回一扣。
“因为这个才回来?”他眼神定在她眼里。
当然不是,可是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具体的原因义无反顾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安枝予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心生了感动,还是因为他的理性克制宁愿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都不让她有一丝为难,让她觉得心里有愧......
好像都有,但又好像不全是......
暂时理不清,又从自己这里找不到的答案,或许可以从他那里获取。
安枝予目光不躲地接着他眼神,问:“其实你一点都不想我出差,对不对?”
车顶灯的昏黄落在她眼睛里,将她瞳孔染得温温柔柔,她目光不转,专注地看他,等他的回答。
四目相视,他目光微热,沉默了须臾,靳洲终于点头承认:“不想。”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她少有这样去追问,可她心里太不确定了,哪怕他的各种行为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可不知怎的,就是想要他亲口说出来。
可是靳洲却不知如何说明这其中缘由,不是不想说,是不知如何说。
好像简单两句话就能说清楚,可又觉得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似乎比当初费尽心思想把她抢到身边来要难上许多。
好像,比起【说】,他更擅长用行动表明心意。
比如站在她身后,无条件支持她想做的任何一件事,就像这次她因工作出差,那是她花了好几个大夜做出的标书。
如果他让她留下来,而她的缺席又造成了开标过程中任何一点纰漏,那她是否会有一丝丝的遗憾呢?
他不想她有。
因为相比于流动性的工作,他永远都会站在她身边。
靳洲从未发现自己竟会如此不擅言辞。
“对不起,”他用一声道歉代替解释:“以后我会尽量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个答案显然没有让安枝予满意,因她直起腰,而与他身前拉开了些许距离。
靳洲眼里闪过一丝无措,目光攫在她眼里:“怎么了?”
安枝予偏开脸不看他:“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和他领证,还是后悔这趟回来。
靳洲抓住她手,眼里的慌藏都藏不住:“那你说,我改。”
安枝予睨他一眼:“你确定?”
他重重地点头。
不知怎就生了逗弄他的念头。
安枝予偏开脸不看他:“那你以后别碰我。”
“......”
靳洲一时哑口,表情怔住。
车厢里安静地都能听见空调出风口暖气涌出的声音。
见他眉头蹙着,薄唇轻抿。
刚刚那句话带来的羞被掩下,安枝予忍住笑,“能做到吗?”
做不到,但如果她不喜欢,他也不是不能忍。
靳洲点了点头,但也给了自己一点退路:“我尽量。”
话一出口,胸口就被挨了一拳。
安枝予被他一根筋的脑回路气到,狠狠恼了他一眼,“那从今晚开始分床睡吧!”
靳洲这才从她作气的语气里听出她说的是反话。
黯淡的眼底终于能照进光似的,他拉住她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扯。
“那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主动权被他一秒夺了去,安枝予顿时红了脸,车厢里的暖气烘得她心也滚滚烫烫的,安枝予抬手在他后背锤了一下:“哪有你这么问的!”
低低笑声从耳边传来,安枝予把脸往他怀里埋:“不许笑!”
回去的路上,车顶灯一直开着,靳洲时不时看两眼后视镜。
四个小时的站程很是让人乏累,但因为马上就能见到他的欢喜,让她身体里所有的不适都被暂时地掩下。
匀缓的车速,偶有路过减速带带来的颠簸,倒像是摇椅一般,催人入睡。
车子驶入溪侨公馆后,靳洲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昨天安枝予走后,靳洲又让做饭的阿姨暂时回去了,下了车,他没有直接把人从车里抱出来,匆匆进了直达别墅内的电梯,他开了暖气,拿了毯子,这才再度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