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着咳嗽了一声。
“是肺炎。”
Will点了点头。
Hannibal深吸了口气。
“我马上会放个长假。”Will说，“对于『东方医生』，我能找到的动机只有这么多。”
Hannibal看向Will，“Will……”
Will用手指关节抵住下巴，偏过头看向窗外，他抵触听到Hannibal说话，就连他的声音也一并抵触。
“Will，你一直做得很好。”Hannibal说，“关于『东方医生』。也许你还可以做得更好。你现在需要一点帮助。”
“不我不需要，”Will打断他说，“我会独自找到他们，我不会放弃。”
“我不是指『东方医生』，我是在说你。”Hannibal打探着Will的表情，“疾病是很乖戾的，逃避只会令它越来越狂妄，你需要的也许不止是药物。”
“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Hannibal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你早上吃了什么？”
“面包。”
“你什么也没有吃。”
Will不耐烦地咬了咬下嘴唇，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把目光投向Hannibal。
“你在关心我？”
“我一直关心你。”
Will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一步步走向Hannibal。
“你关心别人的方式……捅他一刀，像你曾经对我做的那样。”
Hannibal只是听着，他注意到Will的右手在发抖，当他想掏枪的时候，右手的手指总会不自然地发抖。
“Will，怒火会令你咳嗽。”Hannibal的话还没说完，Will已经咳嗽得发抖。
Hannibal快步走向饮水机，接一杯水放在桌面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将两粒药和水杯一起递给Will。
他的手尴尬地悬在了他们之间的半空中。
“你今早没吃药。”他说。
“哦，你真是了解我透了。”Will冷笑着，但他接过了Hannibal的药和水他不能不接。他努力体现自己完全不怕被Hannibal毒死，他并不怕他。
他痛快地吃下了治炎症的药。
“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Hannibal说，“但是现在，你们需要我。”
“是他们需要你。”Will纠正道。
“不，你尤其需要我。”Hannibal说：“你知道，我不会因为你以外的人从任何地方来到这里。”
“来到哪里？杰克的办公室？Hey，是你杀了他，别忘了。”
“不，”Hannibal说，“是来到你面前。”
“你从……从地狱里爬出来，来到我面前。”
“不，我从其他地方来，但不论我从哪里来，终点是你面前。”
Will心里震动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的时间里他能够分析别人的心理，更多数时间里，他分析不了自己的心理。
他们又沉默了五分钟之久。
中午，他们在OB的“强制”安排下一起吃午餐。
餐厅是Hannibal选定的，费用从他被冻结的资产里结算百分之三十，剩下则由FBI总局埋单，所以相比于过去，Hannibal更加扩卓。
他用体面的姿势点了腿肉牛扒和红酒，然后把菜单递给Will，他吩咐服务员不要给Will斟酒超过七十五毫升，还要了一壶红茶。
他斟茶的功夫优雅而专业，也许他专门和中国人学过茶艺茶道。
Will一开始拒绝喝他倒的茶。
“你需要热饮。”Hannibal提示道。
“我不觉得冷。”
“你的肌肉因为寒冷而绷紧。”Hannibal说，“只是你的灵魂提出了和它不一样的意见。”
Will下意识放松肩膀，用行动证明Hannibal说错了。
不过他还是喝了他倒的茶，他知道自己越是抗拒，越显得在意。而现在他们必须共事共时，某个程度上讲，对待拍档和敌人的最佳态度都是忽视。
他得逃开他，或者用行动向OB证明：他们不是拍档，也不可能成为拍档。
第6章
Will尽量减少和Hannibal碰面，虽然他们是拍档，但他有权利单方面拒绝Hannibal对自己的治疗和保护。
谁也不能强迫他找他治病，毕竟，Hannibal和Will的前科没人不知道。
大部分人不了解他们究竟什么关系。
OB很想知道，因为这关系到他究竟能从Hannibal身上榨取到多大的作用，但是很遗憾的，目前他仍想象不了。
——他们的“龌龊勾当”被报道过：《他们伙在一起屠杀无辜受害者并且吃掉他们》。
——这不是真的，《Will Graham是警方的鱼线》。
——但《谁知道他们真的没有这样做过呢》。
——《Hannibal Lecter是潭黑水》，FBI为了抓住他把Will推下去了。《前探员Will Graham因公牺牲灵魂》。
——也许《Hannibal对Will才是真诚的》。
——《魔鬼的能力是污染灵魂》，Will Graham才是真正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