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与沐浴精混合的气味儿传来,Will不由绷紧全身,屏住呼吸。
“我知道你的念头,你出门前不会把手表同戒指一起放进门口的抽屉,这不代表你还会回来。”Orlando有点儿哽咽地说,“因为某些理由,你必须杀掉他们,我清楚那种感觉,因为我们都和他们有致命的、不能割断的联系。”
Will慢慢放松了身体,他的手触摸到了Orlando的背部。T恤是湿的,Orlando的症状正在日复一日变得严重,可他却完全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位受伤的Omega。
“我们都没法找到事情的原因,因此期望制造结局,掌握一点儿主动的权利……”
与其这样,不如走进陷阱,看看上帝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后半句话Orlando没说出来。他放开了Will。
吃饭的时候,他们没说几句话,Will总是故意把肉类烹制到几乎全熟,咬起来不是很省力,但是Orlando已经习惯了他的做法。
今天的天黑以后,Will没有出门。
他们开了一会儿窗户,为了让空气中那股过于浓重的信息素气味儿散出去。
上床睡觉之前,Will从橱柜里取出两张新的毯子,那是他前几天去商场买回来的,雨季快要来了,他们需要更厚的被子保证睡眠质量。往往安全感也可以从厚被子下面获得。
Will进入卧室后,Orlando悄悄从屉柜的上层取出他今天白天买回来的针管与硬质塑料,放在茶几二层。
对于Orlando同床的要求,Will一贯答应,虽然这令他感到尴尬,却能让他在更近处看守着Orlando,也会令他觉得安心。
时钟的针在凌晨发生重合。
Orlando睁开眼睛,用幅度极小的动作爬下床,借着客厅里一盏小灯发出来的幽暗光线,光脚走出卧室,来到沙发旁坐下。
他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渐渐碾碎犹豫,将视线投向茶几下面。
那儿有一小包分离性麻醉剂:氯胺酮为主要成分的致幻药物,是Will从外面买回来的,在发情症状最为严重的时候,Orlando就会需要它,他已经吸食了几次不同类药物了。
Will把按摩器和抑制剂放在床头橱的抽屉里,不过他几乎没怎么用过,那东西太硬了,会把他弄得很疼。
Orlando用牙齿在消毒袋侧面咬了个开口,取出针管,针头对准脖颈侧面,距离筋膜和腺体非常近的位置,刺了进去。
细微的疼痛感使他咬住了牙齿,抽血的过程中,除了疼痛以外,人是感觉不到什么的,但Orlando却能体会到血液被吸进针管的整个过程,他正处于极端敏感的时期。
他将抽出来的血液排进小试管,塞紧塑料盖后,揣进衣服的口袋,去门口穿好外套,提着鞋子和牛仔裤走出了门。
他确定Will不会在深夜被声音弄醒,连续几天他在睡前给Will准备牛奶,他在那里加入了安眠药物。
乘坐电梯下楼之前,他穿好了全套衣服。
他必须得快点儿回来,Will随时可能醒来,而且,为了不弄出动静,他没关紧屋子的大门。
经过那两名Big dog身边时,Orlando感到很紧张,他很少出门,在这个时期,任何抑制剂发挥的效用都很微小,外出时他必须用冬季的大衣把自己裹严实,才能使气味儿不散发出来,而且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
不过,Big dog们因为整日呆在空气质量低下的区域,所以经常带着防毒口罩,Orlando要求他们打开空地大门时,他们没有太过注意他。
Orlando走出楼前的空地,来到外面,沿着一条被瓜分得只能通过一辆车那么窄的路,朝贫民区东部走。
凉风夹带着潮气扑面而来,尘土飘散到路的两旁,钻进了棚子和铁网圈住的院子,一条闪电从远处劈亮,因为要下雨的缘故,电焊工人没有坚持彻夜作业,就连男妓也不出来揽生意了。
整条街阴暗空荡,就连一盏路灯也没有,只有更远处废墟中的施工射灯还亮着,光能散到一些房子的背面,再经过房屋之间的细缝,渗向路面,一切看上去只有模糊的轮廓。
十分钟的时间,Orlando只是裹紧外套,低头匆匆沿路走着,直到一条黑影突然从背后冲过来。
一条粗壮布满纹身的胳膊,勒住他的脖子。
Orlando像是早有准备,迅速做出反应,在对手抵达自己背后的第一时间,抬起右手,一把抓住了对手的手腕,然后他迅速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柄制作粗糙的木柄弹簧小刀——那是他从杂货店老板那免费得到的。
割掉了对手的拇指。
身后传来一声痛叫,袭击者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如果被附近的Big dog们听见,他就有大麻烦了。
Orlando转过身一刀刺向对手的右肩,这时候他才发现,这是个个子非常高的白人,有枯黄的头发和横过面孔的刀伤。